这让他大为意外，甚至觉得有些“兴奋”。

“亲爱的。我们俩的分歧终于到了这样的一个程度了么？”Stanley说着，“当我得到了成果，你再从后方摘取？”

旁边的其他智能丧尸则立刻朝郑母作出了攻击的架势，其中一个人挡在了Stanley的面前，挡住了枪口，保护住了他。

但Stanley摆了摆手，他似乎还想继续听Queen说话。

“别激动，我只是想要证明你的研究依然还是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程度——你制造了杀戮机器，但似乎没有构建出‘进化’者。”郑母说着，“我的想法历来也就和你不同。”

“哦？”Stanley摇了摇嘴唇，“那就是说，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情感，始终得不到任何回报咯？想法不同，也无法因为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感而弥合？”

“情感？”郑母摇了摇头，“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性别的人，何谈情感？”

这句话再一次戳中了Stanley的软肋，这是他一生中所蒙受的最大的耻辱和灾难，而在过往，一旦有人接近并了解这一信息，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唯一的一个进入他内心世界的人，便是郑母。也就是他所称呼的“Queen”。

既便如此，当她肆无忌惮的拿着这一点来攻击自己的时候，Stanley依然总是会雷霆大怒。

此时，他早已摆脱了“人类”的姿态，无所谓这一重大缺陷了，旁边又有新的手下们，他遏制住了怒火。

但他无法遏制住惩罚她的意图。

“是么？我是否可以据此认为，你与其他人一样，背叛了我，背叛了人类。”Stanley说着，手从前面保护自己的人的腋下伸出去，抓住了郑母手中的枪管，向旁边拧开，站了出来，“你不会向我开枪，你不过是一个凡事犹豫不决、过于受道义牵绊的人，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间，你与我同床共枕也从来不会向我下手。但是我不会如此，你把我逼急了，我一样会朝杀了你。”

他说对了。郑母并无杀死Stanley的决心。他毫无悬念的夺下了手枪，反过来指向了郑母。

“因为我有一个组织，而你只是依附于我的其中一员而已。”Stanley说着，“你并不比我高尚，也不比我完备。”

他把手枪指向了她的额头，轻轻扣动了扳机。

……

郑介铭再度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郑之岚和金虎扶到了屋顶的高处。

“我已经变成丧尸了，是么？”他已经恢复了平静，默默的问着郑之岚。

“但你还有意识，你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郑之岚回答。

“但我却能够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想要杀戮的欲望。”郑介铭看着姐姐，“我现在很想一口咬断你的喉咙。而且，我能察觉到，我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浑身轻飘飘。我知道我已经死了。”

郑介铭淡漠的摇了摇头，“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一个空腔——我记得的，刚才我的手臂被撕掉了，不是么？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把我带了回来，但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诅咒。”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你知道么？！我现在本该感到痛苦！！可是我竟然连痛苦本身，都感觉不到！！！”

“我知道！！但即便是诅咒，你既然已经从死亡那里回来了，你就必须做些什么！！”郑之岚冷酷的说着，“死亡的滋味儿好受么？！”

郑介铭平静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衣衫褴褛的金虎。

“只是安静的如同一道光。”他说着，“死亡，在那一瞬间并没有什么滋味儿。但我却并不想……被从那里拽回来。”

“你已经被拽回来，没得选了！！”郑之岚揪住了他已经沾满鲜血的领口，“你自己看那边！！！飞机那边！！！我知道，当年是我带入了病毒，是我的错！不过现在呢？？如果说你拥有了丧尸的躯体，或许你正好能够替这些人做些什么！？”

金虎听见她这么说，异样的看了她一眼。“你说是你带入了丧尸病毒？？”

郑之岚没工夫回答他。

郑介铭转头望了望飞机所在的方向——那飞机身体倾斜，倒在水中，海水已经快要淹没飞机。

几十个智能丧尸正利用小艇或者游泳追逐那些可怜的幸存者们，将他们拖入水中。

“然而我并不是超人。我只是从死亡那里借回来了一点儿烛火。”郑介铭平静的看着那杀戮的场面。

“谁又不是呢？”郑之岚说着。

郑介铭认真的看了看郑之岚，点了点头，转身朝飞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