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史慈眼瞅自家数万大军瓦解,心中却是透心的凉,越战越是焦虑不安。
此时的太史慈方才清楚认识到,自己这东吴第一骑将的实力,与颜良相比尚有着多大的差距。
他精心训练出来的骑兵,竟然当不起敌人的一冲,他引以为傲的骑兵军团,却反而成了这场战役失败的关键所在。
一瞬间,太史慈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惭愧,只觉自己仿佛成了东吴的罪人一般。
这精神上的失落,直接导致太史慈的枪法渐乱,不出十合,便是被颜良全面压制,在那咄咄逼人的刀锋下,他只能是穷于应付,有些喘不过气来。
孙权的中军帅旗已移往江边,太史慈知道,他家主公已经顶不住,打算走水路撤退。
左右士卒越战越少,颜良的攻势却越来越强,太史慈枪法渐显凌乱,气势降至冰点,已渐有不支之势。
“不想这颜良武艺如此之高,若再缠斗下去,我岂非要陷于孤军无援的境地……”
太史慈心中惧意一生,也不敢再犹豫,尽起全身之力,急攻几刀,瞅得空隙拨马便走。
见得太史慈想溜,颜良雄心如火,狂笑道:“太史慈,有胆就跟本将大战一千回合,何故先逃——”
颜良的讽笑,直令太史慈心中恼怒不已,却又不敢稍有逗留,只拨马狂奔。
眼见着颜家的步骑望北面江边穷追,太史慈不敢望江边去,只纵马向东面突围而去。
杀败了太史慈,颜良也没有去穷追,孙权这碧眼儿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如今若能一举擒杀孙权,整个东吴便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他所赢得的就不仅仅只是这一场胜仗,他甚至可以挥师东进,顺流而下直取江东。
当下颜良便催动着得胜的将士,一路向着江边汹汹追去。
长江上,孙权的堂兄孙瑜堂率领着几百艘战舰,眼见孙权兵败,大惊之下,孙瑜急是令叫走舸等小船驶往江边,来接应孙权。
比及一艘艘走舸驶抵南岸时,成千上万的吴军士卒已蜂拥至江边,这些惊惶失措的士卒,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夺船而上,生恐被颜军追至,难逃一命。
不多时间,孙权在鲁肃等人的护送下,急急忙忙的奔往了江边。
因是江边拥挤不堪,到处是争相逃命的士卒,孙权被堵在后面,竟是不得上船。
而在这时,身后遥见尘飞扬,颜良已率神行骑疾追而至。
鲁肃见状,当即喝令道:“贾华,你速率人马当先开路,敢有阻挡主公登船者,格杀勿论。宋谦,命你率八百校刀手封住敌军来路,一定要主公眼船争取到时间。”
孙权这时已乱了章法,此间唯有鲁肃还保持着冷静。
那二将皆唯他之命是从,宋谦得令,遂急分去八百精锐的亲军校刀手,逆着逃跑的人流而去。
而那贾华则在长戟开路,将那些慌乱的军卒毫不留情的斩杀,生生的为孙权辟开一条登船的血路。
那一支汹汹而来的骑兵,正是颜良率领的神行骑。
杀退了太史慈的他,一路望着孙权的中军大旗直追而来,比及杀近江边时,却意外的发现,前路为数百列阵的吴军所封。
如今吴军数万之众溃散如蝼蚁,这个时候竟然有一支兵马未乱,胆敢挡他去路,想来必是孙权最精锐的亲军所在。
孙权亲军又如何,敢挡我颜良路,就让你尝尝刀锋划过脖颈是什么滋味。
策马狂奔中的颜良,非但没有一丝停留,反而猛一夹马腹,如黑色的闪电般狂袭而上。
滚滚铁蹄,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威势,践起漫天的血泥。
雷鸣般的暴喝声中,大黑驹四蹄跃起,颜良那巍巍如铁塔般的身躯,竟是从敌军的头顶飞过。
那神将般的气势,刹那间把本就战战兢兢的吴军,赫得肝胆欲裂。
“挡住此贼!”
宋谦纵刀挡上前来,厉声大叫。
惊恐中的吴卒急是举刀向前刺去,刀枪未及抬起时,颜良大刀却已如车轮一般从上至下荡过。
噼啪的碎裂声骤起,数不清的兵器和人的手臂被斩断。
惨叫声中,颜良纵马落地,藉着强劲的冲势,向着迎面而来的宋谦撞去。
震惊中的宋谦,仿佛为颜良那巍巍的杀气所慑,惊惧之下,只能本能的举刀相迎。
未及出刀时,但见一道黑色的疾风从身边掠夺过,“噗”的一声,宋谦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飞上半空。
一刀,毙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