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如其来的一枪,快如闪电,直取庞德的胸口。
马超这突然使出的一招,竟是要致庞德于死地。
庞德抬头瞥见时,那一道银色的枪芒,已如电光一般扑至面前,不禁令他大吃一惊。
庞德知道马超冷酷无情,当他看到马超勃然大怒之时,也曾担心过,会对自己动手。
但庞德没有想到,马超竟然绝情至斯,自己好歹跟了马家这么多年,他竟是一出手,就要取自己的性命。
来不及多想,庞德急是举刀相挡,刀锋尚未完全护住身体时,马超那近乎于偷袭的一枪,已然刺到。
哧——
枪锋贴着刀背划过,溅起漫空的火星,尽管庞德护住了胸口,但马超这一枪来势太快太猛,庞德仓促起刀,根本无法将枪上的力道全部卸去。
只见那贴着刀背划过的枪锋,顺势一挑,只听“哧啦”一声,庞德的肩甲已被刺破,肩部更被枪锋划出了一道口子。
庞德只觉肩部一阵剧痛,鲜血已大股的涌了出来,瞬间就浸湿了半边衣甲。
“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庞德急是拨马约退数步,捂着肩头的伤口,满脸惊愕。
马超那阴冷的脸上,尽皆冷绝与杀机,一双凶目喷射着凶戾的杀机。
他银枪指向庞德,冷冷道:“庞德,你身为我马家家将,却敢不尊我号令,那你就是我马超的敌人,今日,我就宰了你条不听话的狗!”
话音未落,马超纵马舞枪,直向庞德杀来。
不听话的狗……
这五个字。如一柄利剑,深深的插入了庞德,令他的尊严深深的为之刺痛。
一直以来,庞德虽身为马家家将,但却一直为马氏父子视为心腹,庞德也从来都把自己当作是马家的一份子。
而对于马超,庞德既将之当成自己的少主,又将之视为自己兄弟。
正是因此如此,无论马家败落到何等地步。庞德都一直追随着马超,甚至不惜投奔于刘璋这样的懦夫。
但是现在,正是这样一个自己视之为兄弟,忠心追随的人,却把他庞德只视为一条“不听话的狗”。
庞德心如刀绞。
但他却没有时间来心痛。马超那要他命的锋枪,已然再度破风袭至。
又是一招取他性命的杀招。
一声暴啸,庞德手中的战刀猛的扬起,如电光一般扫向刺枪锋。
只听得“哐”的一声激鸣,马超那劲力刚猛的一击,竟是给庞德生生的荡了开去。
一击失手,马超不禁吃了一惊。谁想到庞德肩上受伤,竟然还能够挡开自己这力道刚烈的一击。
惊诧之余,马超更是怒了,银枪舞动。流光四溅,重重枪影如狂风暴雨般的卷向庞德。
“我是不听话的狗,我是不听话的狗,哈哈——”
受伤的庞德。却跟疯了似的,边是大笑。边拼命的抵挡着马超的攻击。
那一声声的笑声,听起来是何等的悲凉,仿佛在自嘲自己这些年来的愚忠一般。
“你这条狗,还不去死——”
马超却丝毫听不出庞德的悲凉与失望,傲慢如他,心中便都是恨,恨不得将庞德这条“不听话的狗”给碎尸万段。
但马超却吃惊的发现,受伤的庞德,仿佛潜能爆发了一般,根本无视肩伤的痛苦,只疯了似的狂舞着战刀。
庞德之武艺,本只介于一流与绝顶之间,比之马超尚有些差距。
然此时悲愤交加之下,所爆发出来的疯狂战斗力,竟使马超一时难以战下。
庞德如此顽强的抵抗,令马超惊异之余,更是怒不可遏,他便即拿出生平的实力,银枪疯狂的攻向庞德。
转眼之间,二人已战过百余招,庞德已是鲜血洒了一身一地,却依然顽强的屹立在那里。
此时,城外已经响起了喊杀之声,那是得胜的颜军,正向着雒城狂攻而来。
马超心中一惊,暗想自己才刚逃回雒城未久,颜军应该还在被他抛下的那两万蜀军拖着,怎可能这么快就杀到。
马超心惊,他的那些部下更是心惊,耳听得城外颜军杀到,很快便各自如鸟兽般散尽。
部下逃尽,马超只余孤身一人,他便想赶紧宰了庞德,然后再离城撤往成都。
念及于此,马超抖擞精神,枪法愈加的锐不可挡。
庞德终究还是血肉之躯,那股子疯狂之劲过去后,受伤的劣势便很快显露出来,在马超一招猛似一招的攻击下,庞德渐渐已有所不支。
战不过两百合时,庞德的臂上和背部,已为马超刺伤数处,整个人已是鲜血淋漓,浑若一个狰狞的血人一般。
此时,不少颜军已攻上了城头,正无情的杀戮着那些,被刘循所抛下的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