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般的屈辱,只因无力反抗,所以他们才不得不默默忍受,直到都快要麻木,忘了何谓尊严二字。
颜良的斥骂,却将他们为怯懦和麻木充斥的心灵,渐渐唤醒。
“匈奴狗,老子我要报仇——”沉寂的人群中,终于爆发出一声奴吼,一名年轻的汉民,满脸的怒色,手提着大刀冲向了跪伏的匈奴人。
当那年轻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将要斩向身前的一名匈奴人时,那匈奴人却如狗似的跪倒在他面前,不停的叩首,不停的求饶起来。
年轻人一腔的复雠之火,瞬间便被匈奴人那可怜相熄灭了大半,高举的大刀悬在半空,许久未能落下。
他那可笑的怜悯之心,在这关键的时候,又被唤起来。
颜良策马飞奔上前,厉声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当初你的父母苦苦哀求时,匈奴人可曾怜悯过他们吗,你现在怜悯这些仇人,可对得起你死去的亲人吗?”
颜良的喝斥,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年轻人脑海中那可笑的怜悯之心,统统劈散。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家破人亡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年迈老实的父母,跪在匈奴骑士的跟前,那般卑微那般哭泣的求饶,可是,匈奴人却没有丁点迟疑,毫不犹豫的就斩下了他父母的人头。
如今,同样的情景又发现,不同的却是,这一次,身份已经互相,跪在地上哀求的,已变成了匈奴人。
“报仇,我要给爹娘报仇,啊——”年轻人双目充血,大吼一声,双手高举的大刀,愤然的挥下。
噗!
匈奴人那血淋淋的人头,应声而落,那无头的身躯,“扑嗵”栽倒是了年轻人的脚下。
那断颈处所喷出的鲜血,溅了年轻人的一脸,生平,他头一次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那浓浓的血腥,仿佛一瞬间,唤醒了他深值于血液中的血性,滚滚的杀气,如潮水般从心底腾起。
年轻人大啸一声,举刀冲入匈奴人群,疯了一般的狂斩匈奴人。
“叫你杀我爹娘,叫你烧我家园,叫你奸我妻子,老子要报仇,老子要杀光你们这些虏狗——”
年轻人怒吼着,狂杀着,宣泄着积聚已久的仇恨。
那些伏地的匈奴人,吓得魂飞破散,哭喊成一片,拼命的挣扎着身子,却被旁边的楚兵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年轻人宰杀。
身后处,那几千汉民,都被眼前这震撼的场面,看得傻了。
原来,匈奴人也不是刀枪不如,那些曾经奴役自己的胡虏,竟这样被肆意的屠杀。
那年轻人的疯狂激动,终于将其余汉民的血性激发,几十人也大吼着冲上前去,狂斩匈奴人,以报雪仇。
先是几十人,再是几百人,到最后,几千号汉民,无论男女,统统都冲了上去,高举着大刀,无情的斩向这些曾经欺压在他们头上的匈奴人。
这些从未曾上过战场的平民百姓,杀起人来,竟然是如此的疯狂。
这般场景,只将周围观看的楚军将士,看得都是嗔目结舌,嘴巴里倒抽着凉气。
颜良却恢复了平静,面带着冷静,静静的看着这几千汉民,在浴血中重生。
半个时辰过于,惨叫声与怒吼声,终于的平伏下来。
杀戮停止,放眼望去,大坑边已是尸横遍地,几千匈奴人皆被杀尽,那狂涌的鲜血,将脚下的大地都浸成了鲜沼,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斜坡淌入了大坑中。
坑中那几万匈奴人,耳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早已是惶恐不安,当他们看到流入坑内的血流时,更是吓得魂魄欲裂。
“放他们还乡吧,每人都发五百钱,算是本王对他们的奖赏。”颜良满意的挥鞭下令。
那几千号汉民,纷纷的跪伏在颜良面前,再次的感激颜良的大恩。
但这一次,他们却跪得堂堂正正,再没有那些怯怯懦懦的奴性。
几千号汉民谢恩之后,欢欢喜喜,昂首挺胸的离去。
这时,众楚军将士,才从方才的惊心动魄中苏醒过来,他们终于是明白了颜良的此举的用意,众将士们无不感慨叹服。
“大王,坑里的这些匈奴人,该怎么处置?”文丑上前问道。
“这还用问么。”颜良冷哼一声,“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们一起动手,把坑里的匈奴人,统统都给本王活埋了。”
文丑猜得没错,颜良当真是要坑杀这些匈奴五部的俘虏。
文丑却没有一丝迟疑,反而是兴奋不已,转身高喝:“大王有令,将这些虏狗,统统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