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孙鲁班：不是我，是咱们姐妹一起！

从合肥港口直通往柴桑地界九江港口的水路上。

一艘乌篷船去势如飞，荡开了翻涌的波涛，起伏在一望无际的江面上。

张辽与一名四十岁的儒雅男子坐在船头，望着两岸遥远缥缈的青山，张辽轻声感慨道：“四季如春，青山如黛，这便是江东么？如此醉人景色，怪不得人人都想收入囊中。”

“是啊…”

张辽身旁的儒雅男人名唤高柔，乃是昔日袁绍的好外甥，并州刺史高干的从弟，以善于治法闻名。

建安九年时，他归降曹操，从一个县长做起。

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二十年后他官至九卿，二十三年后升任太常，七十二岁时出任司空，然后在高平陵之变时，支持司马懿，数年后荣升太尉，进爵安国侯…

先后仕于五任魏国皇帝，可谓是见证了曹魏政权的兴衰。

当然，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的曹魏，正直用人之际，曹操便派遣他来张辽身旁做幕僚。

——‘曹阿瞒哪曹阿瞒，你以为是空袭，是炼狱火海，殊不知…洛阳城是地道战哪，啊，哈哈哈哈哈！’

只是…这个方略的实施，目前看来，还差最重要的一环。

忽的，他的眼中一亮，一眼就在官道上看到了那赤兔马儿的疾驰，而骑在赤兔马儿身上的，除了他的同乡挚友关羽关云长，还能是谁呢？

这一句话让那脑袋还在裤裆下的乞丐微微一怔，整个身子像是突然不受控制，一下子滑稽的倒地…脑袋还被压在下面，十足像个二傻子一样。

“翁翁…”

如果按照《后汉书》的记载，他会在两年后，少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及其子吉邈、吉穆等人起兵许都反抗曹操，事败被杀！

这…

荆州兵士接过那包裹，只觉得沉甸甸的，再看来人神武英姿，口口声声还说自己是二将军的故人。

“姐…你该不会…”孙鲁育仿佛联想到了姐姐要做什么，连忙惊讶的问。

不等徐庶把话说完…

张辽则喃喃：“不过这一次，在那关麟的运筹帷幄下，是最接近灭亡江东的一次了吧！”

故而…哪怕曹嵩时任经学院博士，肚子里的学问一大堆，可不会输出啊…

“这就绕过了水战，变成了魏军与张文远最擅长的是陆地战…从陆地兵临庐江城下，到时…庐江既要防范文远的陆战，又要抵御云长的水军战船，偏偏还有战船分至濡须口…如此一来，兵力分散，顾此失彼，无论如何这庐江，他们也守不住——”

唔…包裹？故友。

关羽连忙打开了这包裹，一枚镶着金边的巨大印绶出现在了关羽的面前，而那印绶下的字体格外的醒目，乃至于让关羽的心头微微一颤。

成亲娶了丁家的丁氏后，六年无所出！

后来曹腾一打听才知道，他是疏于教导儿子，丁家也忽略了教导长女。

话音刚落…

可除却这一条，还有至少两条——

当即，这些兵士不敢怠慢，“我等即刻去禀报，阁下稍等片刻——”

考虑到大汉定下的规矩是女子十五岁若不嫁人，就要缴五倍的人头税。

历史上的孙鲁班是江东破坏王，是累死两任丈夫后…让侄儿接着上的存在。

李藐的余光左右环视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他那极轻极细的话迅速脱口，“告诉你们‘七公’，魏王喜得良婿，无比器重，良婿名唤马钧——”

…

“姐姐与我不过是女子？又无兵马钱粮…又能…能做得了什么？”孙鲁育的声音有些怯弱，与姐姐孙鲁班的气场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

在夏侯惇府邸门外，刚刚走出大门的李藐没有上马车，而是寻了一处酒肆想讨上一壶酒水。

“那…姐姐…”

从关羽的话中，张辽能感受出来，救徐晃这桩事儿，怕就是关羽也无法主导，一切的主导权都在那“逆子”关麟身上。

虽是一个“亭侯”的印绶，可曹操因为想留下关羽，故而这印绶，派人铸的比“县侯”的印绶还要大，特别是上面的金字镶边。

…

“噗…”的一声孙鲁班笑了，她只淡淡的说，“不是姐姐我，是咱们姐妹一起！”

关羽今年五十有六，额头上的皱纹明显增多，可那标志性的丹凤双眸，那枣红面颊，那美髯…一如年轻时飘逸，威仪棣棣。

倒不是她二人堕入风尘、自甘堕落…而是因为她们既然出了江东，就想要在江夏…获取到更多荆州的情报，然后传递给东吴。

随着这样一道声音，曹操、曹婴、贾诩、程昱，所有人的眼眸望向阁宇那边，曹操当即第一个往那边走，众人也默契的让开一条道，让这位大魏的国主迅速的进入房中。

让他有些失态的张口：“汉寿亭侯——”

可李藐的思绪已经开始迅速的转动。

那还是曹操的祖父曹腾一代，因为曹腾服侍天子，大多数时间是无暇顾及养子曹嵩的。

但无疑，这也说明了，古代…填房丫鬟对于大族子弟、富贵人家的子弟是成为男人的过程中必不可少要经历的一环。

比如现在…

还是因为文远来了，那攻取庐江的方略就能够定下了！

总而言之，听到这一条消息的关羽，整个人突然就亢奋了起来。

这…

无疑，乞丐的话让李藐脚步一顿，不过只是一个瞬间，李藐就恢复了他往昔的神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像是带着对那乞丐的嘲笑，大踏步往酒肆中行去，看到店家高喊一声。

呼…

有荆州兵士询问：“大战在即，此处港口已封，尔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随着关银屏的话，徐庶一捋胡须，感叹道：“云旗这话颇为精髓，就像是《周易》中提及的，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都是相互转化的…昔日孙刘看似联盟，勠力同心，实则同床异梦…反倒是曹操与刘使君，虽是死敌，却也是惺惺相惜，敌友的转化…取决的都是利益！”

心念于此，李藐就很想笑…

“四弟的话是如此…”关银屏接着说，“如今灭吴是符合荆州与逆魏之间的利益…再加上，张辽已经率军席卷淮南，那被东吴夺去的淮南之地，几日间再度异主…这更应证了四弟的那句话——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马钧有些虚弱，可因为看到曹操，他一下子就亢奋了起来，“大王，大王…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是漆…是用漆来密封…再…再给我一个月，一个月…那飞球…足够…足够飞起来了，飞…飞起来…”

“哈哈…”

曹操问：“驸马都尉？你可还好？”

张辽的话是触动到关羽的，但关羽迅速的收敛起那份惺惺相惜的心神，他反问张辽，“文远？是怕了？”

要知道，这个消息已经让她惊诧到了极点。

徐庶不愧是让关羽都佩服、都信任的谋士，他的一番话…无疑，把整个战场局势都算透了。

曹植这么来信，李藐当即就笑了，据他所知…曹植与曹丕知道的…仅仅是洛阳有一条地道。

可…这个消息才传来几天，接下来，就是樊城的炼狱火海，就是东吴的背刺受阻，就是关羽的长驱直入，就是现如今…东吴的危如累卵，存亡之秋。

话是这么说…

李藐却笑话这乞丐，“看你这样子，一辈子也就能做个乞丐了！哈哈哈…”

“张文远？”关羽有些惊讶，连忙问：“云旗真是这么说的？文远会助我一臂之力？”

——‘呵呵…若真能促成迁都洛阳，那可就有意思了！’

女子的话，往往家里会请老婆子言传身教，当然…也有的家族会忽略这点儿，比如…曹操的母亲、曹操的夫人的家族——丁家。

他忍不住朝身旁吩咐道：“把那太医令吉平也喊来，他能让孤的头风缓解，他定然也能把马钧给孤治好了！”

不等孙鲁育把话讲出，孙鲁班的声音再度吟出，“我有个计策，那关麟…不是还未娶妻么？你、我何不…”

说到这儿，两人已经走进，彼此深出双手，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肩膀。

说到这儿，高柔顿了一下，然后目光遥遥的望向远方，不远处的九江港口已经若隐若现。

程昱安慰说，“驸马都尉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

…

俨然…她比姐姐孙鲁班更担心父亲，担心东吴。

接下来的一句话，也更添得一丝不苟：“你、我若能与那关麟同处一室，那岂不是…控制他，将易如反掌？”

“啊…”

当然，现在看来，这些都不重要，唯独重要的一条，是曹操就是倾尽全力，倾尽大魏的一切太医资源，也要把马钧给救活。

此刻的关羽，心头无比的炙热。

说到这儿，孙鲁班的嘴角微微的勾起，“这几个月，咱们的情报里，可有一条…这位关四可还从未安排填房，他的母亲胡夫人对此事可是颇为上心，一直在寻觅合适的女子呢！”

关银屏说的内容，无外乎便是关麟提及的破解庐江的方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与张辽的同乡之谊；

无疑…这种花间柳巷，只要稍稍训练江东“解烦营”的女谍，装扮成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然后从那些毫无防备的男人口中探取情报、消息…是最便捷也是最高效的获取情报的方式。

唔…

这…

李藐连忙大笑，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准备离开…

说话间，他表现出饶有兴致的模样，蹲下来，看这乞丐滑稽的表演。

可…兴奋来的快，去的也快。

心念于此，张辽接着说，“第二件我担忧的事儿是…云长，你可想过，若东吴灭国，那天下降形成汉、魏南北对立的局面，到那时，你、我可就要正面相对了…”

关羽与张辽聊得话题似乎完全跑偏了，似乎完全不是东吴，不是庐江，也不是那名声在外的东吴水军。

“哈哈哈哈…”张辽大笑，“你若说十五年前，我跟在你身后目睹你斩颜良、诛文丑的壮举，那时，若是让我与你对决，我或许会畏惧几分，可现在…哈哈哈，这些年，我用你教我的这个方法，白狼山斩乌桓单于蹋顿，逍遥津八百壮士破十万吴军，你觉得？现在的我还会怕你？”

说到这儿，张辽顿了一下，“云长，你、我之间总是要决出谁才是古往今来的山西第一勇烈的！”

言及此处，关羽也沉吟了一下，他捋着长髯，露出了那已经有些斑白的胡须，方才继续说，“文远哪，时至今日，能打的没多少了，你、我也都不再年轻，这时候不拼一把？更待何时？”

吉平！冯翊池阳人，是汉末有名的太医令，医术高超。

“小二，上酒！上沛国谯县的九酿春酒——”

特别是当关羽已经打到柴桑，就连父亲孙权都“病急乱投医”似的发来急件，让两姐妹想办法…阻挠关羽的进军，给东吴争取喘息的机会。

关羽已经出帐，他一跃而上那赤兔马儿，只听得“嗒嗒”的马蹄声响彻。

在这点儿上，可以说，孙鲁班建立的青楼红馆这个情报机构，是卓有成效的。

“不瞒你。”张辽转过身，面朝长江，又一次幽幽的叹出口气，感叹道：“你、我联手，我从不担心对岸的那群江东鼠辈，让我担忧唯独两件事儿，其一…是你、我兄弟相聚于此九江港口，可咱们的同乡徐晃徐公明他…他还因为你儿子的计谋深陷那平鲁城的炼狱火海…不知如今是死是活…”

乃至于还有最关键的一条，“防空洞”的修建，使得原本的地道…失去了一大截。

一瞬间，将她所有的自豪与骄傲变成深刻的耻辱。

像是在脑海中已经汇聚出庐江一战大致的方略。

曹操摇摇头，沉吟道：“但居安思乱，潜水出谷运。点火粮草如夏花，设计印刷如造化…孤昔日读到司马迁这话时，怎么就没感悟出，这些发明、机巧之重要！国之六职，百工与居一焉…孤还是感悟的还是太晚了。”

“等等——”

也难怪胡夫人会如此心急。

东吴水军？根本无需过多的讨论。

后来在孙鲁班屡次送回“重要”情报后，孙权索性也就不再管她俩，让她们在那里…权且做江东安插在荆州的一枚暗哨！

似乎，两人这暗哨做的还不错——

恍然间，他仿佛回到了那十六年前，又一次置身于那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日子，还有…曹操、张辽，这些故人的面颊瞬间浮现在关羽的面前。

许都城，驸马都尉府中，曹操一边大步走入，一边大声下令，“派太医来，把太医署的太医都派来，决不能让孤这驸马都尉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