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想了想,摇头道:“谁管这许多事情?”他着手下将一干擒来的商队护卫都推到前边来,足足有三十来人。这些人身上都被麻绳五花大绑,正不住的挣扎。杜远冷冷道:“你们当中谁是负责……负责的那个头领?”
听到杜远的询问,这十来人对杜远都是个个怒目相视,但仍人人紧抿着嘴,没有说话,眼中满是鄙夷之色,这让裴诚看了甚是奇怪。
换着其他人,性命都悬于他人之手,难道还要摆出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么?
杜远没想到竟然没有人承认,怒哼一声,打出手势,守在俘虏后的一名手下一脚撑在其中一人的背脊,那人由于手足均被缚连在一起,立即跄踉前跌,滚倒地上。
杜远上前一步,用脚挑得那人仰躺在地面上,‘锵!’的一声拔出腰间大刀,架在他的肩头,在他脖子上来回拖动着喝道:“最后的机会,谁是你们的头领?”
那人仍不肯屈服,‘呸!’的一声,露出不屑神色。轻蔑道:“黄巾余孽,罪该万死……”
杜远冷笑一声,大刀猛挥,那人肩头顿时血流如注,闷哼一声,眼中仍是不屑的神色,倒没有再嘴硬。
“好贼子,你竟敢……”俘虏中一人见到杜远伤人,顿时面色一变。移前少许,冷然道:“我就是负责商队的头领,有什么事情尽管冲着我来吧,不必为难其他人。”
此人莫约四十上下,一身衣着也颇为讲究。刚才杜远挥刀伤人之时,他表现的颇为愤慨,眼见那人没有性命之忧,又恢复了一副恬然的模样,看样子不是普通人家才能有的修养,当是见惯了生死,才能将心态保持得如此平淡,叫裴诚看了暗暗称奇。
杜远若无其事地在那人身上抹拭刀刃血渍,才让人把他拖往一旁。冷冷道:“呢若是不肯实话实说,他还是会死。”
那中年人知道杜远所说不假,如果得不到有效包扎的话,血流多了必死无疑。他盯着杜远看了半晌,忽然变得有些泄气,不复之前的气度,叹息道:“好,你们有什么话就问吧。”
“甄爷,不可……”被伤之人不顾肩头出血流如注,挣扎着叫道:“他们都是一伙的,甄爷切不可因为小人而……”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姓甄的中年人打断那人的言语,神色复杂的看着杜远,忽然说道:“现在你们可以为他止血了吧?”
裴诚一直都在冷眼旁观,本来他对这杜远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感觉,这时见他用如此手段逼供,也不禁暗赞此人并非莽夫一个,还是有几分心机的。而他一言不合便将那人砍成重伤,都是让他有几分吃惊。待看到管亥等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中一声叹息:看来自己还是做不到如他们一般的视人命如无物,毕竟自己和他们整整相差了数千年的历史文化,岂是短短数月时间就可消核的?
虽说在这混乱的时代,对武士来说杀人也绝非甚么大事,可是杜远那种在伤人前后都漫不经意的态度,却对敌我均带来很大的震撼。
在这弱肉强食的战争年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虽然裴诚不赞同这个世界的有些规则,却只能尝试着去理解,他还没哟狂妄到以为自己可以推翻一切。
杜远哈哈大笑道:“杜某看你这手下倒也强健得很,等你说完了,再救他也不迟。”他一指身旁的十几车货物,冷笑道:“说罢,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有这许多军械随身?”
中年人看了杜远一眼,冷哼一声,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知贵山头的当家的是谁?阁下只怕还不是能做主之人吧?嘿嘿,河北甄家甄述求见。”说罢双手一铮,似乎要整理衣裳,才发现自己双手被负。
他目光随之在四周众人身上一转,最后落到裴诚身上,似乎认定了裴诚便是卧牛山的山寨头领,嘿嘿说道:“甄述眼拙,可不认得阁下。不知阁下可否先救我的手下,难道还怕走了甄述不成?”
杜远一声冷笑,转眼看着裴诚笑道:“裴元绍,这家伙将你认成了山寨之主,真是好笑……”他干干笑了几声,不想却见到管亥、周仓等都是一副默然的样子,顿时心中一沉,诧异道:“你们这是……”忽然觉得自己离开山寨这一会儿,似乎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裴诚欣赏的看了甄述一眼,向左右说道:“给他的手下止血。”然后才淡然道:“河北甄家?你们是袁绍的亲家?”
杜远本来要阻止裴诚,待听到‘袁绍’二字,顿时一惊,大声叫道:“袁绍?难道是那个占据四州之地、天下间最大的诸侯袁绍袁本初么?”(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