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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诚一声闷哼,将锥心的痛疼压在心田,轻微轮动了下左右臂膀,感觉不似先前般的麻木。由衷赞叹道:“先生妙手之术,元绍算是见识了,这两条胳膊算是捡回来了。”
华佗在清水中净了手,将一干器械药物收拾了,摇头叹息道:“世人多谓华某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术,实乃谬赞。岂不知医人者难自医,华某便是手段再高明,也难以医治这天下的人心。便如元绍……”
他看着裴诚低低的叹道:“你大难不死,体魄之雄健异于常人,换着他人伤成如此,这两条膀子早就废了,元绍非但没有大碍,反而隐有恢复之状,华某行医数十年,如此异事从未所见。可是……纵然你体质优于常人,若是不去珍惜,华某能救得了一次、二次,难道还能救得你无数次么?便是华某医术再高明,也难有回天之术。”
裴诚肃然惊坐而起,来自后世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任何事物强悍都有他的极限所在,若是自己老是占着自己的身体雄健,不去珍惜,必然会物极必反。躬身长揖道:“先生大义,元绍一日不敢相忘先生相救之恩。纵如先生所言,医人者难自医,元绍显得有些孟浪了。”
在中国人心中,华佗的医术高超绝伦,被尊为医神。可今日听的华佗一席话,方才知道这位老先生心中想着的不仅仅是治病救人,还有着拯救天下人心的伟大情怀,这已经远远超越了一个普通医者的医德,哪能不让裴诚惊讶?
华佗连忙扶起裴诚,摇头道:“老朽不过是个行走江湖的郎中,哪里有什么大义了?不过元绍你得天独厚之功,有如此神奇的强壮体魄,莫要辜负了老天的一片厚望。多行仁义道德之事、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便是没有老朽的医术,也能一生健康无恙。”
多行仁义道德之事、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裴诚心中暗暗苦笑:自己现在的身份乃是黄巾军余孽、卧牛山上一草寇,能自保就不错了,哪里有什么本事去行仁义道德?只能尽量不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罢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先生的话,元绍都记下了。”
华佗默然看着裴诚,在这个乱世,自己不去伤害别人,别人也会来伤害自己的。自己行医多年,这样的事情还少见么?这样要求裴诚,只盼他虽是黄巾余党,也能念及仁义,为这本已满目疮痍的天下少添一分伤害罢了。
轻轻叹了气,径自出去了。
月夜之下,裴诚一个人站在村口处,回想起白天华佗的话,不知为何他此时忽然想到贾诩的推托。本来以为自己凭借着蔡邕这一层关系去招揽贾诩,纵然人家不答应,也会给自己出谋划策一二。谁知道人家完全瞧不上自己,虽没有出言讽刺,但言语中的轻视也是可见一斑。
难道说是我没有穿越者该有的‘王霸之气’?还是只能当一名草寇?又或是只该被赵云一枪刺死?
第一次去招揽一个人,却被人轻视的滋味有些不好受,纵然裴诚装着满不在乎,可是心中仍是有一根刺,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实力。贾诩能选择李傕那个混蛋,因为他手上有兵有权,后来又投靠曹操,还是因为人家有问鼎天下的实力。”裴诚一拳击打在身旁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上。愤怨老天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穿越到一个富贵人家的身上,哪怕就是汉献帝也不错,至少人家还有个如花似玉的皇后。
想到伏皇后,裴诚从怀中摸出一个包裹。从里面掏出一个青白色的瓷瓶,装的是传说中的极品伤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裴诚没有用里面的伤药,也没有找华佗鉴定伤药的好坏。还有一块掌心大小的温玉,上面雕篆着几个古字,还有一个青鸟模样的饰纹。
裴诚既不认得古字,也不认得那是什么鸟,只觉得那玉触手温润,一看便知是块古物。最后是颗小拇指肚大小的珠子,看上去颇为养眼。外加一块蜀锦包裹,便是伏皇后赏赐裴诚的全部救命之恩了。
“看来她这个皇后当的很不咋地啊,这点东西和董卓的陪葬品比较起来可差的太远了。”裴诚口中喃喃自语,却将这几件东西珍而重之的包好,复收入怀中,仿佛那是全天下最珍贵的宝贝一般的呵护。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知恩知情的皇后,数年之后也将会被曹操绞死。她那赖以为天的可怜丈夫却只能站在一旁垂泪,连出声哀求都不敢。然后接受曹操的安排,立曹操的女儿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