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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娴这才笑了,道:“昨日嬷母也是关心我,这个我知道。以后好好的,待你老了,我温侯府上奉养你,你也是温侯府的功臣了,功不可没。还请以后更细心照顾我母,感激不尽!”说罢微微福礼。</p>
“奴婢万不敢当!”老仆婆忙慌道,“往后当更仔细更尽心。”</p>
吕娴这才去了前院,叫人收拾待客的书房。</p>
老仆婆出了一身冷汗。</p>
女公子好生厉害。如今只余服气的份,半点也不敢不满。这种量级的人,太可怕了。一举一笑之间,掌控全部节奏。并且半分不容人反驳。</p>
以后少不得便是貂婵主家主事了。女公子叫她别在主母与妾之间挑事找事,无事生事。</p>
这是想供起严氏来。不过严氏估摸着应该不可能察觉到哪里不对。</p>
这种水平,竟然是温侯和严氏生出来的……这变化,巨大到惊人的地步。</p>
见此威压,她可是一点子其它心思也没有了,也不敢有。</p>
不过也幸于府上有望,虽是女公子,但是能立得起来,这府上里外,便有了希望。</p>
吕娴吩咐了收拾书房的事,忙去洗漱了一下,匆匆上马又去城外练兵之处主持了。</p>
赌约的事,她可不会输,自尽全力。</p>
练兵之事上,她也是分组,弄彩头,鼓励人心等。</p>
只是来回奔波,真的很累。比在现代劳碌一万倍,更是劳心劳神。</p>
练兵倒不难,于她来说,三百五十兵,也不算多,若是太多,她一时倒练不出效果来。但三百五十人,以她在现代在军营呆过的经历来讲,很是简单。包管到时叫高顺心服口服。</p>
一时到了中午,她也只是在临时的军营中吃了粗茶饭,又匆匆的往家赶,她得对吕布耳提面命。</p>
这头猛虎,怎么样能有虎威,又能不让人害怕和轻视,她得下死力呢。</p>
不过心下,却是已有了计较。</p>
其实所有的事都不难,难的是改变一个人。</p>
想要改变吕布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个人的脑子,真的就是天生的。</p>
但是,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以及言语等,是可以训练的。</p>
吕布哪怕以后是装,也得装个样子出来。不然,她说什么霸业,都是个屁。</p>
想一想,也是真心累。</p>
若不是吕布,而是普通战将,她何必操这份心。有时候普通也不是坏事,可以持主而栖,也可以谋求大事,都可以好开始。然而搁到吕布身上,这两件都难,极难,可极难,也得做啊!</p>
且说吕布去道歉,还是被貂婵给赶了出来,但他今天脸皮厚了,好一顿哄,终于进了屋。</p>
貂婵很失望,很伤心,拿着衣物对着他,道:“将军何不瞧清楚,这身量到底是谁的衣服?!”</p>
吕布道:“娴儿劳你做衣物了?!”</p>
貂婵泣道:“人人皆说人中吕布,然将军内不能信任姬妾家人,外又不能信任身边谋臣,军务上又不能信重诸将领,亲佞将,却疏忠良,将军,究竟意欲何为?!人人都说将军是天下英雄,可却家不能齐,郡不能守,国不能立,又能有什么功业可言?!”</p>
“将军若此,必叫人离心,如何立足于天下,妾身好生失望!”貂婵道。</p>
吕布急于解释道:“以布之勇,何不能立足于天下?!貂婵何忧?!”</p>
“若能立足,将军何以要女公子去与袁术之子联姻?!又何以惧曹操之势?!”貂婵怒道。</p>
吕布惭怔立于原地,呆呆的看着她。</p>
“将军当年诛董卓,是何等的雄心壮志,何等的威风,天下人人皆称将军为英雄,而今呢,居于此一隅,却要看袁术和曹操脸色。还说什么以己之勇,可立足天下?将军果无志耳?!”貂婵道:“事到如今,也只是堪堪屈于徐州,当年更是被人赶杀出洛阳。诛杀董卓多大的功绩,若是将军济事,现如今又有曹操什么事?曹操的位置原是属于将军的……可是将军看看,你在徐州,还是抢来的……”</p>
吕布已是呆了,脸色微微发白。</p>
“恃己之勇,而轻天下,谬矣,大谬矣!”貂婵道:“你既如此英勇,为何人人都轻视于你?!为何到如今,还只是偏守徐州,处处看人脸色,将军就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吗?!还如此自得,自视己勇。天下英雄多如过江之卿,将军不思进取,却,却如此自视甚高,简直可笑,岂有此理!”</p>
吕布胀红了脸,羞惭的欲钻到地洞里去。</p>
“怪不得女公子性情大变,一心一意的不敢再指望将军,将军能令何人指望?!”貂婵泣道:“不用将军打杀,猜忌于我,我迟早为他人妾。与将军之情,早休早了!”</p>
说罢伏案大哭。</p>
吕布伸手欲安慰,却停在半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他浑浑噩噩的,呆呆的。</p>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当年诛杀董卓是如此大功,可是他却没能力坐稳京师,不然又有曹操什么事,如今他如丧家之犬,而曹操却……</p>
他还惧怕曹操势大。明明当初他有如此机遇。</p>
如此大功,天下人却轻乎自己。</p>
他轻狡反覆,唯利是视,不信于人,轻于人,不用人,猜忌于人……众人叛他而去。士人不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