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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吕娴到陈宫府上的时候,陈宫还在忙呢,当然了,也是在等着她。是料到她既回来了就一定会来!</p>
因此,看到吕娴进来书房,陈宫将竹简放到一边,道:“女公子怎么蔫哒哒的?!”</p>
吕娴不语,只是长叹了一口气。</p>
“失一陈登,还有司马氏,”陈宫笑道:“司马氏必会来。传言一出,他们已无处可去。既然如此,何惜一陈登?!”</p>
吕娴道:“我现在是完全放弃他了。随他去吧,累觉不爱。”</p>
累觉不爱又是什么新词?</p>
陈宫道:“陈珪还有两个儿子,虽不及陈元龙出色,然而,以后也能作为骨干培养,陈珪有培养之意,他们倒是没那么傲气。”</p>
“行,只要不是硬骨头,都行。”吕娴苦笑道:“这陈元龙,可真是叫我意料不到啊,我是放弃了,这块硬骨头,我不啃了。”</p>
陈元龙因农事对徐州也是有功的,所以陈宫明白,吕娴再恨他,也不会杀他的。</p>
“放弃他也好,这元龙,也是第一种特别偏执的人,与他久耗,并无益。很多种子,不是栽下去,就一定能发芽的,浇再多水也没用,还不如将眼神精力放到别处来,更多的种子需要关注。”陈宫道。</p>
吕娴听了心里轻松了些,道:“不说他了,司马氏的事,徐州反应很大吗?!”</p>
“是!”陈宫道:“进度神速,消息会很快传开。”</p>
徐州现在是天下人一直盯着的地方,有什么消息,比别的城池发生什么传开的速度,其实更快些,因为这些,多的是各方的探子。这些人,传起消息来,那是不会辜负刺探之名的。</p>
再加上江湖上传言也多了,传到坊间,江湖上,也会很快。</p>
吕娴听了便有点讪讪的,道:“只怕司马氏恨死我……”</p>
陈宫捻须轻笑道:“难得见女公子还会心虚!”</p>
“唔,只怕这一次是真的坑死他们了,”吕娴道:“以后这司马氏要安抚,只恐难。”</p>
陈宫哈哈大笑,这是逼迫司马氏无路可投,必须得来徐州才能不会有祸事了。这样的事,动了司马氏的根基,司马氏不恨死吕布才怪。</p>
“虽然坑,但有用!”陈宫道。</p>
两人真是哈哈大笑起来。</p>
臧霸道:“司马氏,真的有奇才?!”</p>
“有,”吕娴笑道:“宣高有所不知,乱世多出多智精怪,这司马氏的人才多的是呢。”</p>
“只恐未必肯来,传言,有可能只会被当成传言而已,只要不当回事,不会有事的,若曹操能容,他不仅不会来,还会去投曹操。”臧霸道。</p>
“这件事取决的不止是曹操能不能容,当不当回事,而在于司马氏会不会战战兢兢,一直谨慎小心的在曹氏手下做事而一直担心被杀掉灭族。”吕娴道:“宣高,我若是司马氏族长,我会宁愿事从恨的罪魁祸首手下做事,而绝不会选择战战兢兢的在曹操手下任高职。谁愿意战战兢兢的,一辈子小心而日夜不能睡,总担心随时会有人来猜忌而杀掉,更是连一点错也不敢出,一点妄言也不敢出呢?!我是做不到的……”</p>
臧霸若有所思。</p>
“而司马氏,与陈氏不同,甚至与袁氏也不同,他们低调,既不像袁氏奋进图谋,也不像陈氏只为保家族延续,眼界窄小。”吕娴道:“他们进退有度,尽是人才,若能得到,转而扎根于此,我吕氏,才是真的如虎添翼。”</p>
“天下人也会说,司马氏尚能容,何不能容他们,司马氏背着这个天命之说在徐州若呆的好好的,其它人也会尽来,这会形成另一种效应……大世家效应。”陈宫道:“只怕司马氏能不能咽得下这口气了。”</p>
臧霸有些明白了,道:“局。”</p>
“不错,局。”陈宫道:“若司马氏知势,必会来!”</p>
“吾已令暗影暗中接应,力保他们来徐州。”吕娴道:“司马氏不缺老狐狸,想脱身自会脱身的。况且曹操便是有心想留,也不能杀,更不能狠留。总不能为一个传言,而尽灭司马氏全族,他纵然疑心,挽留,也不会做的太绝。司马氏一心要来,他也拦不住。”</p>
真为一传言杀了司马氏,天下人怎么看曹操?!</p>
所以这个事,曹操也得吃个闷亏。</p>
估计也料不到能在这事上,踩一个大坑。</p>
陈宫哈哈大笑,曹操坑坑吕娴,吕娴的还击,真的也不弱,甚至更狠一着。直接撬墙角了。</p>
“我还得谢谢曹老板,因他非要天子纳我为妃,我才有了反击的机会。”吕娴道:“若非如此,乍然出现了这个传言,他一定知道是我徐州要司马氏,所以他必留之,反而令我得不到司马氏。可现在不同了。他会以为我是为反击而用此言来离间,这个过程与因果是完全不同的。”</p>
“而离间计最妙的地方,在于哪里,宣高知道吗?!”吕娴笑对臧霸道。</p>
臧霸道:“最薄弱之关系之最薄弱处,若不用,迟早也要生隙,用了,只是催化进程,必然结果!”</p>
吕娴竖起大拇指,道:“就是这个极妙之处!”</p>
陈宫笑道:“司马氏若来投奔,女公子可有应对之法?若也只是与陈登一般,不出力,也无用。”</p>
“司马氏的性格以及对时势的考量,与陈登不同,”吕娴笑道:“大不相同。”</p>
陈宫哈哈大笑,道:“那就拭目以待了。”</p>
此事说过,便又说到正事,陈宫道:“袁氏之事,女公子已有计较?外事可明,唯有内务,棘手。想要理顺,少不得要伤筋动骨。”</p>
“怎么化为己用,的确要费力气,而且可能会流血。”吕娴郑重了些,道:“然而这内部的不平,还必须引导出来,堵不如疏,若不然,以后会是后患。在寿春,已有两次叛乱,等迁来袁氏部将,所有寿春贵族大家,还会有第三次,一举收服,真正的收服。”</p>
陈宫点头,此事若成,袁氏之力以后就吕氏之力了。</p>
不成也得成!</p>
这最后一次,一定要将袁氏真真正正的纳入吕氏的系统之中,牢固修为一体,真正的收服。</p>
“陈兰,雷薄虽死,然而他们的叛军,少数逃到了下邳城,在郝萌处。后来刘威叛,张勋在外的叛军也有不少去了下邳处,这两方加起来,已有不少。而现在的袁氏,也未必稳定,杨弘一死,悲愤者有,而军队之中,也还有异心欲叛逃者,他们在来徐州的路上,必还要再逃,再叛,或是来徐州欲生乱。只要心不服,还会有。前两次离不了寿春城,尚且如此,待来了徐州,焉能不乱?!”</p>
“所以呢,我会真正的在徐州城外叫他们臣服。”吕娴道:“事不过三。不会再有下一次,若有不服者,尽诛灭。”</p>
吕娴是不愿意用杀人来解决的,可是有时候,很多的敌对,只能用杀来结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