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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攸这些年也是看透了袁绍,这个人,优柔寡断,色厉内荏,便是再怒袁谭,受些人言影响,还是犹豫中,不知如何处理!?所以许攸才笃定袁谭这个事问题真的不大。</p>
袁绍谋士团的声音太多了,而袁绍又无主见。这迟疑之中,想要罚袁谭,也不可能!袁绍根本就是没有急智作主之心性,这样的人,能当机立断的做出裁决?!</p>
一个拖字,足以!</p>
所以代价小,而胜算多。</p>
许攸是坚决不能再留在这的了,不然他只有死路一条,这审配丧心病狂,排除异己到有时候是杀而不报的那种程度,算是专权独断的厉害。</p>
他是个忠臣,而许攸最怕的就是这一类的“忠臣”。</p>
“到时,便有看不过审配之人,为长公子说话,儿子去奔父亲,是人情伦理也……”许攸道,“审配又能奈何甚?!”</p>
看不惯审配的人多着呢!真个的!</p>
袁谭也是个狠角色,自从无妄之灾卸了兵权以后,他就一直很是郁闷,郁闷的饭都吃不下这种,茶饭不思的用了多少法子,终究还是没能再重掌兵权,眼看着袁尚逃回来了,明明犯了错,却没有受到半点处罚,眼看着审配被放出来了,却也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只有他自己,却一直没有复原职,这叫他情何以堪。</p>
所以,他咬了一下牙,竟是下了决心,道:“也罢!徒留在冀州府毫无用处,不如设法去前线要紧!若是蜗居于蚁穴,非大丈夫也!”</p>
“然也!”许攸喜而捧掌道:“大丈夫当进取也。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与其坐而待毙,不如主动进取!想大公子也是多年掌兵之人,怎能因为无妄之灾而被夺了兵刃,无刃匹夫,早晚受死而已,大公子当思量,宜早不宜迟,速速离开要紧!”</p>
袁谭低声道:“今晚我便离去。”</p>
许攸道:“攸请跟随左右,以助公子一臂之力!”</p>
“好!”袁谭道。</p>
“此行不可动静太大,当轻装简行,不可多带随从,以免惊动审配,”许攸道:“若大公子信不过张辽,大可先安排轻卫半路接应,护送大公子直接先往主公处去!”</p>
袁谭当然不可能信得过张辽,他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张辽护送的地步,便是有降信来,袁谭也不可能轻易信任他的。</p>
若是他有大军在手,会合也可,然而这种时候,这要是张辽有些歹意,他这就是千里送头颅去,岂不冤死?!</p>
结果最后袁尚没被吕娴捉为人质,他袁谭被吕氏捉为人质,岂不是笑掉诸侯大牙?!</p>
以后叫他袁谭还怎么混?!</p>
袁谭看了一眼许攸,对他,袁谭当然也不可能全盘托出,也是有所保留的,却是自负的道:“谭还未到穷途末路,自有安排,你无非费心。”</p>
许攸心里有点不屑,却是笑道:“是,谨遵长公子安排!”</p>
当天夜半时分,他带只了几骑亲兵,再带着许攸连夜叫开城门出了冀州府,趁着夜色连夜奔走了。</p>
许攸跟着黑夜中混乱行走了很久,才遇到接应的人,竟是两个营的兵马候在这僻静避人之处,只以火把为号,两方一接上暗号,当下话也不多说,汇合,马上就开始往前线进发。</p>
许攸深深的看了一眼袁谭,这个长公子,若说他没有那种心思,打死他也不信。</p>
也是,苍鹰的儿子,怎么会有呆的,想也要盘旋于苍青之上,而不是只有鸡鸣于野之志。</p>
这袁谭,野心不小,但这,并不是坏事。</p>
诸侯的儿子,若真是个老好人那种,那基本上离完蛋被杀也不远了。</p>
袁谭一面往前线赶,一面还叫张辽随后三十里远远坠着,意欲带他们去前线。也是托了袁谭的信件,张辽才通关如此容易。</p>
到了冀州境内以后,张虎略微松了一口气,道:“冀州如此混乱,虽势大,到底是失了管理。这要在徐州内,如此不治,是不可想象之事。”</p>
张虎皱眉,是有点瞧不上眼冀州的混乱了。</p>
张辽低声道:“女公子治城管理军政之能,又岂是这冀州可比?!虎儿,你有所不知,古往今来,都说智勇结合,文武却要求有勇有谋,然而,因为重视文,却也多出文采出众,却无能之辈。而冀州虽也能人辈出,却单单少了个技字,这个字,便是能力技巧之一,也是方法,这一点,徐州甩出他们几十年的努力去,别说是这冀州的管理模式跟不上,其它的也全部跟不上,这徐州上下的管理方法,不是一朝一夕,照葫芦画瓢能学得来的……”</p>
也就是说,冀州不缺能人,却缺技能型人才,系统型的人才,能将一切统筹的人才。冀州府缺乏效率,人又不一,看上去,岂是一个混乱了得!</p>
“终究还是所信仰的不同的缘故,”张虎笑道:“便是女公子真的将方法用到这里,谁又肯服?!”</p>
张辽深以为然,颔首道:“此次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虎儿,你可害怕?!”</p>
“男儿立身,岂能骇惧?!”张虎道:“父亲不必忧心我,儿子自有觉悟。”</p>
张辽欣慰的笑道:“以武立世,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次为主公与女公子之谋可成,真的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p>
“不成功便成仁!”张虎笑的释然。</p>
张辽自准备跟上袁谭的进度,有斥侯来送信,张辽当下便拆开看了,然后递给了张虎。张虎看后便烧了。</p>
“这许攸是有点意思,”张虎道:“难怪女公子一再叮嘱于我,叫我与父亲,一定要听他的,捧着他,哄着他……”</p>
此人贪得无厌,又小人不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相反,若能许以好处,他甚至可以不顾风险,而助可能的危害。</p>
“只要能成,便是低头又何妨?!”张辽笑道:“见到袁谭,我自有故事献上,他信不信,就不知道了……”</p>
张虎笑道:“袁谭拒绝不了许攸,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他抵不住他自己的私心。”</p>
所以父子二人心中都是有数的,只要低得下头,演得好戏,禁得住羞辱,就很大可能会赢。</p>
张辽深以为,女公子是知道许攸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心里也是有把握的。她亲自来过袁氏阵营,最知道这袁氏阵营是什么德性,只恐在心里,其实也是特别无语的吧。</p>
“此次之功,儿子必助父亲为主公与女公子立下,”张虎道:“必定能拿下首功!”</p>
张辽轻声颔首,道:“不可大意,更不可冒进,切莫声张。尤其在我们孤立无援的情况之下,一点苗头也不可露出来,否则必死无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