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
“啊~”
“啪!”
“啊~”
“啪!”
“啊……”
三天,整整三天,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一直在幽暗寂静的廷尉大牢中不断回荡,光是听着那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就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没有人关心凶残的狱卒为何要鞭打一个36岁的博学之士,也没有人拷问这个博学之士。
对于几乎没读过书的狱卒们来说,上司的话就是对的,大将军马谡的吩咐就是对的。没有大将军,季汉哪来的美好日子?
所以,尽管面前这个被绑在刑架上的人道貌岸然,气质出尘,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他们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
而对于被鞭打者谯周而言,狱卒们这么做就有些蛮横不讲理,有些过于侮辱读书人了。
但无论他如何质问,争辩,迎接他的都是劈头盖脸的鞭子。
谯周整个人都被打麻了,他感觉自己身体上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了,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犹如万蚁噬心,时时刻刻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但那些狱卒完全没有要停下手歇一歇的意思。
而且,狱卒打累了还有人换班继续打,就很离谱。
偏偏这种皮外伤短时间又打不死人。
谯周痛得昏死过去,又被打醒过来,又昏死过去,又被打醒过来。
甚至,狱卒还在他嘴裏别了一根咬棍,这让他就连咬舌自杀都无法做到。
“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招……”
在又一名狱卒打累了,准备换班的空当,谯周终于崩溃了,他涕泪横流地说道:“你们想问什么?我说,我都说……”
听见这话,两个狱卒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头雾水。
其中年纪稍大一些的狱卒终究是心善一些,从年轻狱卒手中接过鞭子,一边放进水桶里浸泡,一边摇头道:“谯大人,你别费口舌了,我们什么都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鞭打你,什么都不问,就鞭打你。”
谯周把身体重量全部挂在刑架上,奄奄一息说道:“我是朝廷命官,陛下近臣,你们无权抓我,无权打我……你们这么做,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话音刚落,一道坚定的声音从天牢门口传了过来,“他们没有权力抓你,那么我呢?”
马谡迈着方步,施施然走到谯周身前,摆手令狱卒取下谯周口中的咬棍,背着手瞅着这个自诩为天下学者之首的大人物,微微笑道:“谯周大人,这几日可安好啊?”
安好?
我安好NM!
谯周悲愤莫名的瞪着马谡,泣血质问道:“马谡!是你叫人把我抓起来的?你,你,你目无国法,排斥异己;你大权独揽,你图谋不轨!”
“是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见谯周还有力气抗争,马谡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叫道:“来人,继续打。”
一听这话,谯周彻底慌了,“慢,慢着,我不该冲撞大将军,我罪该万死。大将军给我一个痛快吧。”
“你想要痛快?”马谡转身回来,居高临下俯视着谯周。
谯周连忙点头,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了,嗫嚅着说道:“是,是的……求大将军给在下一个痛快吧。”
马谡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谯周,我为什么抓你,难道你心裏没数吗?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了,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你不说,就把它带到地狱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