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巧计拿捕邓艾邓忠 豪胆问对姜维钟会(1 / 2)

三国外志 赤军 2126 字 4个月前

正月十四日一早,我集兵拔营,向南开拔,同时写信给邓艾说:“雒城粮尽,移就郫县,倘有不协,求资供给。”假装为了找粮食而离开雒城。按照我折腾一整夜的想法,先稳住邓艾,然后突然转向成都,发动突然袭击。我不必要攻陷成都,只要邓艾所部胆敢反抗,邓结巴造反的罪名就算坐实了,那时候退保雒城,等锺会大军前来镇压就行。这样既能保住衞瓘的小命,又勉强算是完成了锺会所交付的使命。

我也知道这个计划漏洞百出,但以我之能,除了这么办,已经没有其它道路可走了。只能寄希望于邓艾因胜而骄,因骄而疏吧,只能寄希望他的部下——正不必邓艾本人——敢于顺利地提枪反抗吧。这个时候真希望身边有个人可以商量商量呀,可是那脓包像的衞瓘是靠不住的,田续、庞会等人,暂时还不能告诉他们实情,李越、禽兽、水缸、锺爱华他们虽有一定智力,碰到这样大事也要抓瞎。唉,我怎么没把老马带在身边呢?那家伙阴戾有诈谋,或许能派上一定用场。

当天晚间,我突然召集诸将,告诉他们朝廷下诏捕拿邓艾的消息,然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分派庞会、田续等人率领大军在后,我随身携带李越、禽兽等勇将,并三千骑兵和衞瓘,趁着夜色,疾风一般驰向成都。

心裏越是紧张,越不希望早点看到结果,这结果还就来得越快,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来到了成都北门外。才刚奔近城门,没能想好怎么开始动手呢,就听到城上有人喊:“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

咦,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我抬眼朝城上一望,火把映照下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换了别人,我是认不出来的,偏偏此人瘦小猥琐,和衞瓘就有得一比,我印象颇深,当下大喜叫道:“某是雍州刺史王羡,城上的莫非王鞮么?”

“啊呀!”王鞮惊呼一声,随即连滚带爬地就下城去了。我心中忐忑不安,正在考虑是赶紧退出一箭之地才好,还是硬着头皮等邓艾的消息才好,“嘎啦啦”一阵闷响,城门缓缓打开。随即就看到王鞮并六、七名士卒疾跑出来,到我马前倒头便拜:“小人拜见将军。”

我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地问:“你们都尉呢?”一边伸着脖子努力观察城门内的动静,考虑是不是先冲进去为好——守北门的竟然是刘睿的队伍,这是老天提醒我要先占据城门吗?耳边听得王鞮回答说:“李都尉才刚下城,料回去睡了也。”

“他睡在哪里?邓太尉又在哪里?”我还在随口敷衍。王鞮倒也老实,急忙回答说:“李都尉宿在伪蜀征西将军府中,邓太尉宿在伪宫中。”

我闻言一愣,他妈的邓艾你果然是昏了头了,就算加上一万个“伪”字,皇宫终究是皇宫,是你乱睡的地方吗?你跑那裏面去做啥?找宫女服侍么?想到伪宫中想必有很多年轻水嫰的宫女,邓结巴一个放牛出身的乡巴佬,跑进去糟蹋人家,如此这般,再如此这般,真是要多可恨有多可恨……

直到口水从唇边滴下来,我才从胡思乱想中骤然醒觉。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构想那些残忍的旖旎风光?王羡呀王羡,你可真是贪财好色、不知死活之辈!

正在自怨自艾,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转头望望衞瓘,那家伙面白唇青,吓得就跟个死人似的——他本来想和庞会呆在一起,随大军行止,我拼了老命才把他扯过来——这本来就是你的事情,哪有正主儿不肯亲临的道理?我又低头望望跪在马前的王鞮,压低声音说道:“这是衞监军,还不快来拜见?”

王鞮等人闻言,急忙跑到衞瓘马前跪下磕头。衞瓘神思恍惚,勉强抬了抬手,算是打过招呼。我跳下马,走过去蹲下身,扶住王鞮的肩膀,低声对他说:“监军此来,有秘密使命。你速速叫起李都尉来,要他联络城中将吏,都来城外拜见监军。以鸡鸣为限,有敢晚来者,夷灭五族!”

王鞮被我扶着肩膀,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磕头唱“喏”。我继续说道:“唯太尉父子可不必告诉,平旦自往见之。你明白了吗?复述一遍我听。”

王鞮这蛮子果然很机灵,当下复述我的话,竟然一个字都不差。我想既然邓艾宿在皇宫,那种地方重门迭户,又深又远,不特别关照要告诉他,诸将忙着出城,怕被夷了五族,是不会特意去禀报的。只要把诸将都诓出城外,城里就算还剩下十万大军,我也不怕了。你邓艾再厉害,还能一个人直接指挥数万大军吗?

我在成都北门外扎下营寨,提心掉胆地等着王鞮的消息。时候不大,诸将就陆续骑马跑来城外拜见衞瓘了,第一个到的当然是刘睿,然后什么师纂、杨欣、牵弘等人纷纷赶到。

诸将拜见过我和衞瓘,然后我也不说话,衞瓘也不说话,就让他们先摸不着头脑地傻站着。我特意耍个心眼,让自己雍州的部署,比如杨欣、刘睿等人都站在东侧,邓艾在征西将军任上的本部,比如师纂等人都站在西侧。我秘密吩咐水缸,调集五十名健卒,都挺着快刀站在西侧帐外,只等号令一下,就冲进来把师纂等人全都绑上。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庞会等人率领大军也赶来会合了,看到本部主力到来,我吊了整整两天的心总算是安然放回腔中。于是朝衞瓘点点头:“可以了。”

衞瓘眼见诸将吏都被我诓出城外,计划进展得如此顺利,他的脸也不白了,唇也不青了,嘴角喜色也有了。听我对他说“可以了”,这家伙立刻一板面孔,暴露出他法官的本相来,极其威严地望望诸将,然后就从怀里掏出收捕邓艾的诏书来宣读。

诸将本来站在旁边茫然无措,还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和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衞瓘打算说话,立刻就安静下来。可是衞瓘才刚读完诏书,西边随即就炸了营,师纂领头高呼:“邓太尉无罪,此必小人构陷也!”

我把眼睛一瞪:“监军在前,圣旨在上,尔敢鼓噪,莫非也想造反么?!”“刷”的一声拔刀出鞘。正在帐外埋伏的水缸等人听到讯号,当即割开帐篷直冲进来,把还搞不清状况的师纂等人全都按倒在地。

我缓缓地把头转向东侧,问那些太守、都尉们:“卿等若何?”还是老鼠聪明,立刻单膝跪下,抱拳拱手说:“愿听使君号令!”“哗啦”一声,在他身前身后,立刻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