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是想着,能完全听侯自己命令的乌桓部族大军,约是四十万左右,是指就算杀进了大汉境内,他依然还能控制的军马。而仅仅是这四十万左右的军马,就想杀到洛阳去?就能动摇得了新汉军的基本?蹋顿认为不可能的。所以,他必须要与楼班联手,如果再加上楼班的那三十来万的骑兵大军,那么,他就有很大的把握,在闯进大汉,杀进幽州之后,其大军可以直接杀向并州,突破新汉朝的防线,兵临洛阳。
一个乌桓部族的大王,所统治的地方,只是长城关外的一片贫瘠的草原。这算得了什么?如果能够攻下洛阳,夺取整个大汉江山,那么其一个州郡的州牧主,都比做一个乌桓大王好得多了。
但可惜,楼班似乎没有与他所想的那么配合,地位不同,所看到的问题,目光就不同。楼班却依然还为了区区一个乌桓大王的王位虚名而对他仇恨颇深,一副水火不相融的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他与楼班,的确是义兄弟,哪怕楼班想要夺取乌桓大王的王位,也没有必要吃相太过难看吧?用不着在这个乌桓部族处于一个生存危机的状态之下,与自己喝反调,与自己决裂吧?
起码,自己都是他的义兄、王兄,就如此粗暴直接,一点颜面都不留,这叫蹋顿如何下得了台?
“哈哈!”而楼班,听了蹋顿的指责,反而更加狂妄的大笑起来。
“哈哈,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哈哈……”楼班似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然后抱拳对王帐内的一众乌桓首领道:“各位首领、将军,你们都看到了,听到了吧?哈哈,你们自己说好了,可笑不可笑?明明,是你们听从了他蹋顿的号令,部族集结在这里,嗯,百万部族骑兵大军总会有吧?试问,普天之下,谁能一下子集结起过百万的大军?就算是新汉朝,他们号称有百多万的新汉军,可是,他们能一下子集结这么多军马在一起吗?百多万的大军,还在害怕什么?一人吐一口水,都可以汇流成河,都可以直接把长城给冲垮了吧?你们手上的弓,手上的箭,手上的刀,都是拿来玩的吗?这么多部族大军在一起,都没有勇气向大汉发起进攻?我倒是奇了怪了。现在,你们的大王,反倒怨起我楼班来了?还说因为楼班的过错,从而是导致了你们现在的失败?你们说说,这是一个什么的道理?呵呵,莫非,你们觉得,你们认为,是我楼班让新汉军的骑军来攻袭你们的大营,是我让你们损失了那百多万的族人,以及难以计数的牛羊?你们自己说,这是一个什么的道理?”
“呃……”
乌桓王帐当中,不少心向蹋顿,对蹋顿忠诚的乌桓部族首领,在这一刻,都有点语塞,想为蹋顿辩护几句,却也不知道要如何说,觉得不管自己怎么说,似乎都是蹋顿的不对。
“我的王,蹋顿义兄,不如,你说说看,这是一个什么的道理?当真的是我楼班害了我们乌桓部族么?要知道,牺牲的那些族人,不仅是你蹋顿的族人,同样,亦是我楼班的族人,我同样为那些枉死的族人而痛心!”楼班不无讽刺的对蹋顿道。
“哼!鼠目寸光之辈。”蹋顿面对楼班的反责,也有点语塞,因为实情同样也是如此,他亦同样惭愧,自己数百万人口的部族大营,居然让二、三十万的新汉军骑军攻袭了,直接造成巨大的损失,这个,他的确也有错。
哪怕是因为楼班迟迟没有率军来到与他会师,直接导致他没能提前向新汉朝发起进攻。可是,这种事,又如何对楼班说得明白?又如何对下面的部族首领说得清楚?总的来说,能明白的,自然能明白,不明白的,始终都不能够明白。何况,蹋顿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有着想要借这次机会,做到真正的统一整个乌桓部族。只可惜,现在事与愿违,事情已经到了如今更加糟糕的地步。
楼班却咄咄逼人的对蹋顿道:“没错,我楼班自问的确是一个鼠目寸光之辈,没有王兄你那雄图大业的战略眼光。但是,你却先责问起我来,认为是本王造成了乌桓部族的损失。可是,你又知道不?因为你迟迟没有向大汉发起进攻,却直接导致了本王的计划付之流水。错失了一个让我们乌桓部族掘起的良机。”
楼班对帐内的众人道:“诸位,相信你们也知道了,我楼班率军向新汉军高顺所部发起了攻袭,直接灭了其大部军马,约数万人。只可惜,新汉军的确能征善战,让他们突围逃到了天镇。我部军马,围攻天镇二十多天,却功成垂败,在将要攻下天镇的时候,新汉军的援军杀到,我军不得不及时撤离。想想,假若本王攻下了天镇,并且以天镇为据点,向并州发起进攻的话,是否便可动摇了新汉朝的根基?假若,你们能够提前向新汉军发起进攻,夺辽东,进击山海关,杀入幽州,如此,必可让新汉朝举朝恐慌,进而,援军只会支援幽州,而非支援天镇。如此,便能为我军争取到一个机会,可让我军无后顾之忧的夺下天镇。又因为你们为我军吸引了援军前去,使得洛阳更加空虚。如此一来,灭新汉朝指日可待。可惜啊……可恨!”
蹋顿无语,哪怕楼班所言有道理,并且,如果他提早率军进攻辽东地区或山海关,的确可以为楼班吸引新汉军的注意力,有可能让楼班得手。可是这又如何?蹋顿并不认为,夺取天镇是一个明智的决择。因为,天镇是一座孤城。更因为,新汉军的实力,绝非他们现在表面所看到的这一点。如果楼班当真的夺取了天镇,到时候,他又如何据天镇向并州发起进攻?不要忘了,天镇,只是新汉朝统治大漠的众多城镇当中的一座,最多只能说较为重要的一座城镇。若楼班占了。相信不用多久,新汉军必然会反扑。新汉军再加西北大漠的那些异族部落,他们联合起来,出兵反围天镇,到时候,楼班那三十万军马就会被围死在天镇,还妄谈据天镇向并州发起进攻?
蹋顿知道,西北大漠的异族部落还有很多,他们已经归顺了新汉朝数年,在新汉朝的有力统治之下,那些异族部落,对新汉朝已经有了很深的依赖及认同归属感。因为,新汉朝的确能给那些异族部落带去了许多利益,而他楼班夺了天镇,能给西北大漠的异族部落带来什么?带来的,恐怕只有威胁。
所以,可以想象,那些异族部落出兵,配合新汉军,把楼班围困在天镇。最后,楼班就有可能与他当年那样,在天镇不得不吞下了一个苦果,受了一生都难以洗涮去的羞辱。
可惜,蹋顿现在知道,无论自己怎么与楼班说,楼班怕都不会听得进去了。
一时间,蹋顿居然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实际上,蹋顿也看得出,楼班这一次率军来到自己的乌桓大营,无非也是楼班的情况也不好,不得已才率军来与自己会合。现在的楼班,他绝对也无处可去的。
说心里话,对于楼班能率军前来,蹋顿的心里,其实是高兴的,有点期待的。之所以要冷待楼班,是希望楼班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一来到就与他争权夺利。只要楼班能够放底一点姿态,承认拥立他蹋顿在乌桓部族当中的地位权威。那么蹋顿很乐意接纳楼班。并且,有了这一支生力军的加入,那么就可以商谈再次进攻辽东的事了。
现在,天气转冷了,大雪一连降了几天,若再不马上行动,于整个乌桓部族都不利。
可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楼班前来,摆明就是为了与自己争夺乌桓王位而来的。绝非是前来与自己商量如何解决现在乌桓部族危机的问题。
一时间,蹋顿也对这个自己当年手下留情,没有解决掉的义弟有点失望。
听到楼班反将自己一军,蹋顿不禁冷笑一声道:“呵呵,原来是善者不来啊。好吧,你的意思是想说,我蹋顿这个乌桓大王没有作为是吧?那你说说看,你现在率军来到我乌桓大营,你打算怎么办?你又能为我乌桓部族带来什么有建设性的,可行的方案办法?”(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