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现在是陷阵营统领,虽然手下只有一千部下,但是待遇却比郎将还高。廖化在黄巾军时曾领带过三万兵马,他没有因为此时带兵少而埋怨什么,反而对姜述感激万分,因为这一千精兵比三万兵马份量还重,每个人都是兵王中的兵王。
廖化被恶梦惊醒,不由想起白天血肉横飞的场面,对于陷阵营弟兄来讲,数百气势汹汹的匈奴人与练功靶子没有什么区别,不到一刻钟就全部倒在地上。屠刀杀上妇孺老幼的时候,廖化的刀没有软,这是军令,尽管他感觉这道军令有些过分。
姜述对待汉民非常宽容,为此修改了法规军规,犯了法规军规很少有杀头的命令,而是充入敢死营。许多敢死营士兵按照以前军规都应杀头,现在不用,但是需要战功赎罪,杀五位敌军可以冲抵奸淫罪,杀十位敌军可以冲抵杀人罪。战场上刀枪无眼,执行最危险任务的敢死营死亡率很高,但是士兵士气很高,因为他们如果完成军功,便是一次新生,这是姜述给他们创造的机会。
这次军令最让廖化不理解的是除了汉人奴隶,所有匈奴人杀无赦,兵丁可以杀,妇孺老人孩子为什么要杀呢?当初廖化问过主将高顺,高顺道:“主公说过,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匈奴人杀了汉人,得让他们长点记性。”
陷阵营士兵虽然凶悍,人心也是肉长的,不满三个月的婴儿如何下得去手?在战场上视死如归的勇士们,纷纷转过头,不忍看这般残忍的场面。廖化不由想起犯下族诛大罪的人家,不是也有数月大的娃娃吗?或许道理都是一样,族人犯下重罪,老幼妇孺都要受诛连。
廖化想清楚这个道理,心中负罪感顿时减轻,他披上衣服,围着营地转了一圈,除了轮值守夜的兄弟,其余兄弟都睡了,篝火像瞌睡的人沉重的眼皮,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突然廖化感觉到地面一丝轻微的颤抖,他下意识地狂呼一声:“全体戒备!披甲!备马!灭掉所有明火!”
酣睡的士兵猛然从梦中惊醒,各自寻找装备和战马,营地显得忙乱而有序,值夜兵丁刷刷地用小便浇灭火堆,咝咝作响的白烟带着腥臊之气四下飘散。
斥候伍长乔阳道:“将军,是否需要侦查?”
廖化指着东南方向,道:“乔阳带着两人,往这个方向前行一里,伏地倾听,判断大约数量立即返回。李武带着两人,往这个方向迂回活动,观察敌人详细情况立即返回。”
两人闻令,各自招呼人手,立即跨上战马,一人双骑,迅消失在夜色中。睡眼惺忪的百人将迅聚集,皆问:“将军,何事惊扰?”
廖化道:“骑兵出现在附近,数量不少。”
“有多少人?”十名百人将脸上没有惧色,而且皆两眼放光,在他们看来,遇上匈奴人与杀敌立功没有什么区别。
“目前不知,我等深入敌境,一切当以稳妥为主,此处地形开阔不利防守。全军都有,即刻移往左侧高地,在高地西北方向隐蔽,围成防御战阵!”
百人将齐答道:“喏!”
继而一系列命令下达,士兵迅搬运辎重干粮物资,系在马上捆好,继而一队队开始迅转移。
乔阳飞驰而回,衝着廖化拱手,道:“将军,骑兵约万人,分三队平行前行,距离此地不到五里。”
廖化点点头,心事放下大半,万余匈奴骑兵还吃不下他们。廖化道:“乔阳带齐手下,寻找合适地点,最多前出五里,监视敌军,注意隐藏形迹,不间断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