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将本谓无望,闻言如同久旱逢甘霖,不由大喜过望,与袁芙一同向前拜谢。姜述让典韦引其安排宿处,问阚泽道:“德润如何看待此事?”
阚泽曾为姜述亲随,在姜述面前甚是随意,道:“本已势不两立,如今上贡献媚,此事定非寻常,其后必有阴谋。”
姜述笑道:“德润谦谦君子,今有如此心机,可谓进步不小。”
贾诩赞道:“德润自从到任,辖下百姓乐业,政绩考核皆属前列,确是治世能臣。”
十六亲随皆历史名人,无论文武,到任后名声皆佳,大获赞誉,阚泽为其中佼佼者。姜述道:“德润是文臣,征伐之事未召共议。我欲攻伐袁术,德润有何建议?”
河南西南便是南阳,东南是豫州地界,阚泽身为河南尹,闻知袁术交恶姜述,又见姜述下达杀袁令,便猜测朝廷有攻伐袁术之意,平常也做过推算,答道:“袁术兵力甚众,比袁绍势力要强不少,其手下多为袁家门生故吏,又有族人鼎力相助,凝聚心很强。南阳、汝南为袁氏根基,无论军政从上至下皆为心腹之人,若是强攻南阳、汝南,损伤必众。其新下豫州未久,人心未附,若从东方攻入,夺取豫州东部诸郡,斩其羽翼,围其核心。汝南、南阳如围棋之活眼,只须用计下其一城,破其一眼,剩下孤城独木难支,为主公所破。”
众人点头称是,阚泽所述与姜述战略暗合,姜述道:“东部诸郡好下,即使颖川这般大郡,也费不了太多气力,唯有汝南、南阳为袁家根基,守兵众多,又多钱粮,若其收缩固守,甚是难克。”
阚泽道:“汝南以袁遗为主,袁遗为袁家三房嫡子,原与袁绍甚好,与袁术颇为不合。袁家情形危急,袁遗为家族大计,不得不奉袁术号令,其盘踞汝南、汝阴之地,势力甚大,又有名望,若能劝降,如斩袁术一臂,豫州全境可下。袁术失了豫州,独守南阳难有作为,迟早为主公所灭。”
姜述皱眉道:“前番已下杀袁令,袁遗为袁家近支,如何能赦免其人?与袁家仇恨已深,若不斩草除根,恐有后患。”
阚泽道:“袁术派人劫夺夫人,原本罪该万死,然而袁家族人成千上万,大多数无建言之权,远支又多贫穷之人。因袁术所为而迁怒合族之人,多少有些牵强附会。不若以赦罪以诱,若其改姓投靠朝廷者,可免罪。袁家族人若是分化,其核心力量减弱,于我攻伐袁术有益无害。”
贾诩鼓掌道:“攻伐汝南、南阳,袁家合族因为性命攸关,必会拼力死守,实是难解之事。分化袁家族人,减弱袁术核心势力,却是妙策。”
姜述细思片刻,想起当初暴怒之下,所下杀袁令确实有些过分,毕竟袁氏与异族不同,阚泽所言办法不错。贾诩、刘晔、阚泽皆是智者,讨论一会,方案大纲逐渐明晰。
众人刚商议出个头绪,东海公主又来求见,姜述被万年公主这个嫡亲姑姑缠得头痛,可想到她手中那千万金,却又不得不见。东海公主进了书房,当着郭氏姐妹之面,媚笑道:“你名声风流,却胆小得很,那天话还未说完,你便逃了。”
姜述不免有些尴尬,苦笑道:“近日事务繁忙,待会还要去见骠骑将军,有话请讲。”
东海公主道:“此话机密,不好当着外人说。”
姜述让郭氏姐妹先出房,道:“有话快讲,我委实很忙。”
东海公主笑道:“藏宝未在京城,却在河间,我又不想让夫君知晓,想让你派心腹护送我去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