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摇头道:“情报司已经查过,雷述去年因为触犯军规,已经去职归乡。琢郡距离此地虽近,但来回通信也得十余日方可,从时间上分析来不及。孙轻归附以来,一向兢兢业业,我想应该不会参与此事。”
许褚道:“若是孙轻知道雷述造反,或因提心受到牵连而据地造反,不可不防。”
姜述笑道:“无妨,我已令张合统兵入黑山剿匪,孙轻熟悉地理,必会请为前锋。只须立下战功,足以证明清白,何惧受到牵连?”
此时营寨之外,贼兵已经排列军阵,将校士兵多为河内正规郡兵出身,军阵排列得甚是齐整。姜述叹息一声,道:“均是汉家儿郎,无须坏他们的性命。下令,各军现身,威逼敌军投降。”
丞相长史刘晔随行,随即书写手令,让姜述盖章签书完毕,齐隶转给情报官发向各军。各军皆按提前布置已经到位,距离此地并不很远,很快收到消息,按军令立即行动。
王匡此时已经下山,召集方越、刘雄、雷述等人,正在安排夜战。方越为河北名将,因为王匡知遇之恩,一直尾随王匡左右,忧心忡忡地说道:“此地距离司隶驻军只有两日路程,急行军一日一夜便到。观察对方营寨,易守难攻,只须防守一日,援军就会抵达。”
王匡笑道:“我等万余精兵对敌千余,占据如此优势,一夜岂能攻打不下?方越听令,你点兵三千,往攻敌营。余者埋锅扎营,先吃晚饭。”
此时夜色渐黑,方越闻令而行,点起三千兵马,径往敌营而去。正在此时,斥侯来报,道:“南方大道出现大批汉军,旗号为朱、路。”
王匡闻言大惊,急忙派人止住方越,道:“想必是司隶驻军朱灵、路招两将,两将部下便有一万余军,我军定非其敌。”
方越为智将,急回中军,谓王匡道:“想必我等所行之事已泄,否则司隶兵马为何来得如此之速?司隶兵马既然现身,冀州驻军必然也在左近,我军当速退,迟则晚矣。”
正在此时,又有斥侯来报,道:“北方出现大批兵马,旗号为马、李。”
王匡知道大事不妙,刚要下令从小路撤兵,斥侯接二连三来报,数条小道皆有汉军现身。王匡略微计算一下,知道对方兵力十倍于己,心中虚怯。由此推之,其他人亦会有这种心态,对士气自有影响。方越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附耳对王匡嘀咕一会,王匡附即向刘雄、雷述交代一番。
姜述在营前观察,见四面八方出现无数火把,知道伏兵皆已显身,逼降王匡部下只是时间问题。正欲回帐,亲衞来报,道:“雷述领着十余人营前求降。”
姜述沉思片刻,道:“让仲康出面,引其到帅帐。”
姜述回到帅帐不久,许褚引领雷述进来,见姜述坐在一侧,当即心领神会,自到帅案后坐好。雷述跪下,道:“在下原为汉军,回乡以后为生活所迫,不得已投了刘雄。刘雄劫了王匡为人质,逼迫王匡旧部听其号令,纠结众人来抢财宝。我知刘雄必败,因此引领心腹前来投降。”
姜述在侧忽问:“你等万余人马,一路之上为何未惊动郡县?”
雷述道:“王匡有一套河内郡府伪章,沿途说是河内派去三韩的失地百姓,每拨人安排一名河内现任吏员,由其出面应付盘问,因此各郡县关卡并未生疑。”
雷述说到这裏,抬头去看,见姜述虽然面相和蔼,但是不怒自威,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不由暗自猜测姜述的身份。
姜述又问:“此时朝廷大军皆至,贼人已至绝境,你现在投降我等能提供什么帮助?”
雷述看姜述眼神犀利,隐含一股寒意,更觉心虚,强自稳住心神,道:“此次主力多为王匡旧部,因王匡被挟持不得不为之,只须救出王匡,其部必然反目,如此不费刀兵就可破敌。”
姜述闻言,已知王匡为形势所逼,推出刘雄顶罪,以来脱身之计。姜述盘算一会,道:“你只有十余心腹,如何能救出王匡?”
雷述道:“王匡旧部以前河内郡尉方越为首,我可以密告方越实情,其必会出兵相助。刘雄嫡系不过数千,只要方越反击,破之不费吹灰之力。”
姜述暗自向许褚示意,许褚道:“既然如此,你可潜回营中,救出王匡以后,火速送我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