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斥侯来报:“东方大道烟土飞扬,应是大批汉军骑卒杀来。”
北宫玉、宋扬闻言,连忙转头看往东方,只见远方果然出现大量烟尘,速度极快。宋扬忙道:“下令各军,退回大营。”
张飞自闻消息,担心触得有失,统领部下一万汉军精骑,一人双马,星夜赶来。凉州地面广阔,城池相距甚远,即使快马加鞭,也是今日刚刚赶至。待到离城稍近,见城头旗帜依然,这才放下心来。张飞并不统兵进城,而是让部下就地歇息,自引数十亲兵往探羌兵营寨。
羌兵缺兵少甲,五万羌兵未必斗得过一万汉骑。张飞好战,见城池无恙,便想速战速决。张飞看完羌兵营寨,正欲统兵攻打,却见城内来了一伍骑兵,行近张飞近前,道:“我家太守让我等给将军送来一封书信。”
张飞取信看完,笑道:“皆言辛家女多智,果然不假。”
原来辛宪英在城头观战,看到蛮兵退回大营,便猜到援军赶到,待见援军就地歇息,并不进城,便猜出援军想要攻打羌军营寨,便修书一封,让辛毗送给援军将领。
辛宪英观战十余日,早将汉军、羌兵差距了解透彻,认为汉骑此时往攻羌兵营寨,虽然能胜,但是损折必众。若是派兵截断羌兵归路,只须营中粮尽,羌兵便会不战自溃。
张飞虽然性急,但是饱读诗书,又学过姜家兵科,读完辛宪英书信,便知破敌之策不在于急,而在于缓。张飞思索片刻,分兵一半去城中去取补给,自引五千精兵,绕敌营而过,到敌营南方当道扎下大营。
宋扬多次领兵与汉军交战,自然晓得汉军骑卒厉害,之所以要各军撤回大营,就是不想与汉军野战。初见汉军分军,还不知何意,待见汉军直奔营寨而来,不惧反喜,心道骑兵攻营却是不怕。待到汉军绕营而过,当道立营之时,不由脸色苍白,急忙回帐与北宫玉道:“汉军截断我军归路,只能趁汉军立营之时,全部杀上冲出一条血路。否则我军危矣。”
北宫玉急随宋扬营前来看,见张飞部下只有五千骑兵,笑道:“彼军兵少,我军即便退军,岂敢阻拦?”
宋扬急道:“我军与汉军野战,安有胜算?撤退之时,前有汉骑冲阵,后有汉骑追杀,若被击溃军阵,就有全军覆没之虞。”
正在此时,斥侯急报:“东方又有大批汉军赶到。”
宋扬、北宫玉急忙转到东营,眺望东方,果然又是飞尘远扬,兵力不下一万。北宫玉急忙下令:全军准备撤退。宋扬忽道:“我军欲退亦不能行。”
北宫玉异道:“这是为何?”
宋扬道:“方才全军撤退,敌军兵少,我军士兵并无惧意,拼命厮杀还能冲出一条血路。如今汉军与我军兵力相仿,我军只要下令撤退,士兵心中惧意已生,只须汉骑一次冲阵,就可能导致溃阵。若无战阵配合,如何与汉骑野战?”
北宫玉急道:“这便如何是好?”
宋扬低头沉思道:“想要保命,有两计可行。其一,今夜统领心腹于夜间逃出。其二,归降齐侯。”
北宫玉怔了半晌,道:“只是统领心腹逃出,不顾部下性命?回头传扬出去,我等如何立足?”
宋扬指着东方翻滚的烟尘,苦笑道:“我料汉兵此次出兵,兵力不会低于三万。汉军既然主力来援,西羌王必然已经兵败。一万汉军我等都不敢野战,此时汉军云集,我军要战必然惨败。即便部分兵马趁夜脱逃,也要侥幸逃过汉军斥侯监视,想要大批逃出,也不可能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