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部多是步卒,但加上李严部和锺会部骑兵,也有两万余骑兵。两万骑兵奉行草原人游猎之法,不与身毒人正面作战,只是追在后面袭扰,不时上前咬上一口,待身毒人结成兵阵迎战时,就远远躲开。
这种形似无赖的打法,激得西穆卡勃然大怒,每次遇到大齐人袭扰,就对着骑兵破口大骂。身毒人骑兵少,马匹速度也慢,吃了几次大亏,不敢再追击。面对机动灵活的大齐精骑,西穆卡无计可施,也只能借大骂发泄内心的怒火。
李严与张飞武力值相仿,姜维、锺会是姜述亲传弟子,武力值皆高,参战的营将刘贤、江博、张英、樊能、孙翊武力也不弱。诸将身先士卒,轮番上前,一旦发现身毒人疏失,就会带兵杀上前去,直杀得失掉队形或掉队的身毒部队抱头鼠窜。
西穆卡进军时从界河到关隘,只用了三天时间,如今行军已有五日,距离大齐与身毒的界河,还有一半路程。在这五天内,西穆卡损折部下近万人,加上攻城时损折的兵力,六万大军只余四万五千余众。西穆卡对汉人这种游猎打法很不适应,但一直没有找出破解之道,心思按这样的速度损耗下去,等到踏入国境,部下士兵怕会减员至三万余。如今大齐人全巢出动,兵力超过十万,若在渡河时发起强攻,说不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西穆卡自与大齐人交战,原先是自家攻大齐人守,从来未曾野战过,以为大齐人战斗力不过尔尔,直至大齐骑兵追击时,才真正尝到大齐兵马的厉害。西穆卡兵力不济,部下士气大落,若是无人接应,怕是很难逃回身毒境内。西穆卡派出快骑,分头向严加阿、须慕迦、室利和塞建陀室伐底求援,在半途择地扎下营寨,固守待援。
西穆卡军营东北高坡上,数名大齐将领正在观察身毒营盘,为首者是名二十左右的青年,正是姜述三弟子山地营主将姜维。姜维右侧是益州兵曹李严,右侧是师弟荆州兵曹司马锺会。锺会拿着望远镜看了一回,道:“这西穆卡并非无能之辈,营盘有章有法,军纪也算严厉。身毒居南亚霸主位置多年,确有不少道道。”
李严对南蛮比较熟悉,道:“身毒历史悠久,与中原一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乱不断。身毒各大部落久历战事,总结出不少战争心得,国家统一以后,汇合各族精华,编辑类似《孙子兵法》的心得,颇有可以借鉴之处。但身毒人底蕴毕竟比不上我们汉人,我们来到南疆,身毒称霸南亚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说到这裏,李严马鞭指着前方营盘,道:“我看营寨防御一般,不如今夜袭营,一鼓作气,将这伙身毒人灭了再说。”
姜维笑道:“灭这股身毒人容易,不过这伙人留着比剿灭有用。惮国人回军,兵力虽比交州兵马多,但遇上鞠义将军,肯定够他们受的。大师兄兵力最弱,固守不战,定然可保无虞。南线徐将军实力最强,按兵不动多日,估计定有什么计谋。如今困住西穆卡,严加阿肯定会派兵来救,身毒人中路兵力最多,我估计塞建陀室伐底来援可能性最大。彼时水军封住其军退路,我们共同发力,吞掉西穆卡部残兵,顺便再灭掉塞建陀室伐底这五万兵马,整体局势将发生极大转变,身毒人无力进攻,只能收缩防线自保。那时我军只需步步为营,剿灭身毒有生力量,灭掉身毒只是时间问题。”
锺会点头道:“公明将军以强军按兵不动,定然有大杀器在手,不动则已,一动必会惊天动地。我猜大师兄忍耐数月,肯定不至这点手笔,若只为了消灭西穆卡和塞建陀室伐底,不至于费这么多劲。”
所谓旁边者清,锺会初到南州,对许多细节并不清楚,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受思维圈子限制,正合“跳出圈子看问题”的精髓,战略眼光十分独到,很快猜出周瑜正在谋划大手笔。
周瑜现在陷在身毒人重围中,固守不战,凭借火炮和驽箭大量杀伤攻城敌兵,以两万中军抵御身毒六万兵马围攻,不仅保得城池不失,还以极小的代价,有效杀伤万余身毒人。
身毒人在城外气得暴跳如雷,周瑜却坐在城门楼上,品着香茗,似看风景一样观察城外情况,与身边将领谈笑风生,浑然没有一点身临战场的感觉。在援兵相继赶入南州,鞠义军出兵掸国以后,周瑜手中底牌不断增多,对这场战事更有信心。
身毒人久攻不下,死伤惨重,士气大落,这时只要出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就可能引起军心动荡,若在那时进攻,将会事半功倍。按照常规推演,只以数量计算战斗力的作法已经过时,身毒人不知他们空有数量上的优势,综合战斗力比不上南州各军,现在大齐又有十万援军参战,优劣之势早已发生逆转,只要大齐下达总攻令,身毒人就会全面溃退。
周瑜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正在等待一个消息,只要娑迦陀说服娑多迦罗尼归降,此涨彼消,大齐人实力明显高出一截,加上由此引起的大规模恐慌,身毒人就会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