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穆卡听闻敌军号炮连响,心知不妙,下令骑兵上前,从两侧突击。身毒人骑兵四千余,姜维部骑兵也有四千余,两军兵力接近。西穆卡前有大军阻路,现在作战又陷入被动,内心十分紧张,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骑兵身上。
姜维遥见身毒骑兵发动,命人打出旗语。两侧游弋的大齐骑军,顿时发动起来,目标正是刚刚策马加速的身毒骑兵。两军骑兵都是气势汹汹,迎面而来,眼看两支骑兵就要撞在一起,大齐骑兵却忽然向外侧转向,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与身毒骑兵的对冲。就在双方交错的瞬间,大齐骑兵弓驽齐发,利箭如两片乌云,直往身毒骑兵射去。
看到这一幕,全神观察的西穆卡不由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骑射?”继而面露难以置信之色,道:“姜维部下不是都是山越人吗?怎会有这么多北疆人?”
其实大齐人骑射最厉害的是汉人士卒,坐骑两侧配置十连发踏驽,还配备射程略近的十连发手驽,比起只会弯弓射箭的北疆异族骑兵,无论射击频率还是杀伤力都要强大得多。姜维部下骑兵,多是他的亲兵和部下营将的亲兵,大半是汉卒,皆配备踏驽手驽,小半山越人则是弓法娴熟的神箭手,坐骑配备马鞍、马蹬,又受过骑术训练,配备特制的牛角弓,并不弱于往昔光马上的北疆弓手。这些大齐骑兵初现身手,只以骑射就打了身毒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瞬间工夫,部下骑兵已经损折数百人,西穆卡见状,面色苍白,想战胜姜维部的侥幸心理顿时无影无踪。部将见大齐骑兵绕了个圈,都往西穆卡方向杀来,连忙说道:“将军,敌骑攻上来了,快让骑兵回来保护。”
大齐骑兵身后是步卒车阵,并不害怕身毒骑兵冲阵,西穆卡身边只有七八百人护衞,只要大齐骑兵杀上前来,西穆卡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西穆卡强自稳定一下心神,道:“骑兵已经发动,再撤回来不妥,我们上前躲入步卒军阵。”
当下七八百名亲兵团团围住西穆卡,像是一只巨大的铁壳刺猬一般,护得严严实实,排着整齐的军阵,向前面的步兵军阵疾行。西穆卡反应还算及时,亲兵行军速度也很快,但是大齐骑兵已经提起速来,未等西穆卡撤入军阵,大齐骑兵已经追上前来。
若是寻常交锋,西穆卡左右人数虽少,但只要布置拒马,就能将对手隔在弓箭射程之外。可问题是拒马皆布在前阵,现在碰到对手硬冲,只能布置阵型和对方肉搏,期望拖延时间,等到前方步兵组阵前来接应。
西穆卡已经陷入被动,西北方向的李严部也不轻松。五万余身毒王城护衞出身的精锐士卒,正在攻打只有两万兵马的李严部。李严依托山坡阻敌,坡度虽不很大,但依然给仰攻的身毒人制造了不少障碍。
李严部前军是盾兵,其后是弓驽手,远程攻击能力远胜姜维部,其中还有火炮和掷弹兵。身毒人以密集阵形攻击,在大齐锐利的弓驽下吃尽苦头,接近半山坡时遇到拒马阻路,清除拒马时兵马更加密集,这时火炮开始发威,掷弹兵也在盾手衞护下冲近前来,热兵器顿时发威,这一波身毒人损失惨重。
身毒大王子塞建陀室伐底出身微贱,但是文武双全,能力不俗。李严部以弱势兵力阻击,塞建陀室伐底虽未得到西穆卡部的相关消息,但仍能猜出西穆卡部就在前方。第一波攻击结束以后,身毒人损失兵马三千余,这让塞建陀室伐底心中发寒。
在远处高地观察战况的塞建陀室伐底,初次见识到大齐火器的厉害,知晓若想击败李严部,部下肯定损失惨重。后有水军阻住去路,东岸大齐兵马占据绝对优势,若是损失太大,即使与西穆卡部合兵,怕是也难退回境内。塞建陀室伐底想到这裏,断然下令,道:“全军绕行。”
部将在侧说道:“往东南向大路只有这一条路,余路皆不通车辆,人马能过去,辎重如何跟上去?若无辎重,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