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品合名为反齐派领袖,实则早被神鸟机构收服,是神鸟机构掌握的安息境内职务最高的暗子。叶品合按照计划,在众官员意不自安之时,提出刺杀齐使的方案,又搬出特使冯安特斯,以安众人之心。
若是刺杀齐使成功,以大齐历来的对外政策,必然会征伐安息,安息王即使不想战也只能迎战。两国战事一起,安息自然不是大齐对手,只能寻求与罗马人结盟,共同对付大齐。到了那个时候,乌德拉迫于形势,不得不重用反齐派。
若是普通使者,身边护衞人数不多,或会无力抵挡数千精锐骑兵,反齐派计划大有可能实现。偏偏齐使身份特殊,护衞数量极多,还有陷阵营千名兵王,这种强度的刺杀根本没有可能成功。
乌德拉是一位雄才伟略的英主,与大齐联盟以来,境内全部汉化,全力学习汉人的先进经验,近年经济发展很快。乌德拉在提升国家实力的同时,确定政治经济学习大齐,军事拓展面向西北的发展战略。安息西北广大区域,大小部落无数,人口众多,但并无强国,东方、南方、西方都是大齐和罗马地盘,拓展方向只能面向西北。若是发展数十年,安西政治经济极大进步,国力逐步增强,按部就班占领西北广大区域,人口实力大增,即使比不上大齐,但未必不及罗马。到时安息与罗马弱弱联手,与大齐对抗,就会形成三足鼎立的新格局。
可惜乌德拉筹谋的诸项计划,还未来得及细化实施,中了毒药昏睡不醒,国内党争欲演欲烈,又遇上天灾,安息国力未增反降。乌德拉醒来之时,形势早已大变,大齐的利刃已经抵在脖子上,不是考虑如何拓展,而是考虑如何生存。
姜中进城之时,乌德拉已经打好腹稿,准备以依附大汉成为属国为条件,让大齐兵马撤出国境。可是突发事件最终打乱了乌德拉的部署,当亲衞禀报齐使遇刺之时,乌德拉似被刺猬扎了屁股,当场跳了起来。
乌德拉清楚目前安息与大齐的差距,安息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倘若齐使在王城真有什么闪失,城外大齐驻军足以让安息国祀断绝。乌德拉顾不上别事,匆忙穿戴整齐,不顾身体虚弱,策马直奔事发现场。
当看到围攻齐使的队伍时,乌德拉立时明白是反齐派发难,心裏不由暗骂一通。往里看到齐使车驾无恙,心裏如同去了一块巨石,一边策马上前,一边琢磨如何解释。
大街两旁跪满了参与刺杀的将士,前方是严阵以待的陷阵营士兵,乌德拉在离齐使防御圈外百步时,翻身下马,在两名心腹侍衞搀扶下,步履蹒跚地向车驾走去。
乌德拉大病初愈,身体十分虚弱,即使有人相扶,走动也十分吃力,只走了十余步,脸上已经布满汗珠。乌德拉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元,方才骑马之时几乎耗尽他全部的力气,为了体现安息的诚意,为了不让大齐借此兴兵,乌德拉顽强地往前迈进。
王班望见前方房顶上的安息弓手撤了下去,从藏身处出来,几个腾跃来到前面,从房顶悄然往下探视,见道路两侧无数官兵拜伏于地,安西侍衞军排着整齐的队列站在路中央,前面两名军官一左一右,搀扶着一名华服老者艰难前行。
尽管王班从未见过安息王,但是看到这个阵式,立即猜出华服老人的身份。他盯着安息王蹒跚的背影,心中不由起伏万千,心道身为王者又如何,失去了健康还不是与常人一样?
王班不清楚姜中的全部计划,但他身为姜中的专职暗衞首领,掌握与姜中相关的所有情报,清楚姜中此次出使的目的,也能猜出大齐这次兴兵就是要兼并安息。
对面屋顶上忽有一道亮点一闪而过,这是兵刃反射的光芒,王班随即伏下身来,小心向那个方向窥视。那边屋顶上伏着一人,全身被伪装色的披风遮挡,若非王班很有经验,常人从远处很难看出破绽。
这种披风王班十分熟悉,他身上同样披着一件,王班知道此人跟自己一样,都是情报部门的人。看着那人已将强驽瞄准安息王,王班猜出此人应在执行刺杀安息王的任务。
安息王再往前走几步,距离陷阵营最前方只有八十步,即使刺杀成功,也很可能让人将此事嫁祸到陷阵营身上。看到刺客瞄准以后,迟迟没有动手,王班很是替他着急,打量一下刺客与安息王的角度,发现刺客没有动手的原因,并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左侧扶着安息王的军官,挡住了驽箭射击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