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叹道:“我们在国学教育弟子,说是人人平等,又怎能平等?如陈云这样的恶少,父亲只是一个校尉,与你芙姨娘隔得好远,姜阳都要顾虑一二。若是平常官员,到了行政管理部,管事是黄妃堂兄,副管事是芙妃族兄,兵曹吏是田妃亲兄,何人敢伸手?若换成其余皇子,出于种种顾虑,也未必会断然出手。”
张靖苦笑道:“我去行政管理部以前,叔爷曾经说过其间人情关系,起初我也考虑只是一年实习,去惹这个麻烦干嘛?可我这性格已经定型,遇到不平事忍耐不住,这次得罪了芙姨娘,正想着如何去陪不是。”
姜述摇头道:“你尽心尽力做事就行,你芙姨娘又怎能为一个远支族人与你生分了?为国为民,要的就是这份正气,遇到不平事,该出手时就出手,若是瞻前顾后,还要不要执法?执法都不能行,政务如何理顺?”说到这裏,姜述起身,道:“随我到三夫人那边吃顿饭。你知道刘中、刘可、董睦与你是什么关系吗?”
张靖愕然道:“我们一起长大,亲若兄弟但非兄弟,不是师兄弟吗?”
姜述摇头道:“错了,这三人不仅是你师兄弟,还是你亲兄弟,都是我的亲生儿子,抱在三夫人处养大。这件事不用告诉别人,心中有数就行,以后若有人对他们不利,你这当兄长的要记得维护他们。”
张靖点头道:“师兄弟也会维护,何况亲兄弟?父皇,儿臣记下了。”
姜述点点头,道:“之所以跟你说这些秘密,因为我相信你到时不会见死不救。”说到这裏,姜述笑笑,道:“这一年没混出侠名,没感到有些遗憾?”
张靖道:“踏上社会以后,见到的不平事太多了,有时候甚至会麻木,这么多事如何去打抱不平?我想寻出这些事情共性的东西,从根源上予以解决,这样才更有意义。”
姜述笑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现在的思想与这句话暗合。”
张靖道:“今年我在水军管理部,从出海的官兵口中听说不少事情,其中有些问题应当引起注意。我们汉人在边州的居住点,大多以一州同乡为单位,家庭与家庭没有血缘关系,比起内州以家族为单位不同,大齐人讲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凝聚力很差。蛮人部落是以部或落为单位聚居,凝聚力很强。这形成一个事实,蛮人抱团欺负汉人,汉人形单影只,不敢对抗,时间长了,汉人不是主子,成了受欺负的人。这件事要想个办法解决才好,否则那些得以赦免性命的蛮人,欺负予以他们第二次生命的汉人,是什么事?”
姜述闻言,眉头一皱,驻足细思一会,道:“你以为应该如何处理?”
张靖道:“除了加强汉人民兵力量,立法提升汉人地位,还要想法让蛮人散居才行,聚在一起也容易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