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尼卡有些不满,道:“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吗?什么叫发现异状?是异常情况,常来的猎人属于异常情况吗?我们这次捉拿的巨匪,是一伙扮成官兵的汉人,总共有十人,都着军官军装。附近猎人皆非汉人,都不是嫌疑对象,发现行踪不正常的汉人,才叫异常情况。”
小头领见四尼卡有些不耐烦,心中虽有疑问,但是不敢再问,招呼一声,领着手下径向北行,分派一下任务,散向四周侦察。其余士兵这时听从军令,分散在两侧树林内隐藏身形。
斥侯小头领名叫都卢严棉,是都卢王族支系,原在夫甘都卢军中就是斥侯头领,对附近地势十分熟悉。都卢严棉领着一位伴当藏在一座岩石后面,道:“汉人生活富裕,谁会为匪?也没听说南州有什么巨匪,这次出兵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伴当也是都卢族人,平民出身,小声说道:“是夫甘那边传来的严令,我听郡尉衙门的族人说,会签时叶司马不同意,与郡尉大人还吵了起来……”
都卢严棉不待伴当说完,道:“打住,这是汉人官爷之间的事情,我们少听少问。汉人的心思太多,我们不懂,也猜测不透。上面人下了令,我们听从军令就是。”
伴当应喏一声,沉默一会,低声说道:“我还是感觉不对。郡尉大人将汉人军官皆留在城中开会,只派我们出来,还是抓捕汉人的重任,是不是裏面有问题?汉人的命金贵得很,若是我们不慎伤了一个,事后又证明是无辜者,我们会是什么结局?”
都卢严棉回身望了伴当一眼,想了一会,面露疑惑之色,迟疑地说道:“莫非这裏面真有问题?”
伴当道:“反正这事不地道。若是能立军功的事,汉人能不争着抢着?你看现在出城的兵马,领头的西尼卡是身毒降将,汉人一个也没有,依我看绝非这么简单。西尼卡刚才说,这伙土匪是扮成军官的汉人,你可听说南州有为匪的汉人?若是剿的人不是土匪,而是真正的军官,一旦被我们伤了,会不会有灭族之灾?”
都卢严棉脸色凝重起来,狐疑一会,道:“莫非汉人在都卢站稳了脚跟,想族灭我们?不行,这事事关重大,得跟族长通报一声。我在这裏盯着,你火速进城一趟,将此事向族长讲明白。我立即回军通知大伙,动手时眼光放亮点,只是装个样子,可不能真对汉人下杀手。”
都卢高棉路途很熟,从小路转回兵马埋伏处,寻名可靠的族人小声嘱咐一会。这名族人分头联络族人,没有多长时间,队伍中的都卢族人大多得了消息。
都卢郡是都卢族的老巢,征服身毒及其属国时,都卢人投降最早,青壮损耗不多,分在南方各军中。有家口拖累的青壮,分配时多有照顾,所以都卢郡兵都卢人不少,约占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多数是年纪较大的老卒。
担任斥侯的人,身手敏捷,头脑灵活,比普通士兵见识也广。都卢严棉这位伴当,名叫都卢奇,年纪不大,类似百姓诸葛一般,文化程度不高,却是一名心智很高的人,虽然只是一名列兵,但是思路很条理,考虑问题也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