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诚虽然没有跟任何人明言他的出身,但是糜竺这些信息灵通的皇亲,孙家直系子弟到了属下,如何能不知道?纪奇身为门下吏,迎来送往,眼力很毒,平常与糜竺接触最多,即使不知道孙诚是孙静的儿子,但从糜竺的言行中也能发现些苗头,对孙诚这位敢于说话的年轻人,从心底里不敢轻视。
糜竺送走姜述以后,先将成立东莱商业银行的报告批示下去,就开始琢磨印刷新币的事情,想了一会,让纪奇去寻孙诚。
纪奇将孙诚带到室内,道:“大人,孙诚来了。”
糜竺放下手中的纸币,示意纪奇退下,抬眼望着孙诚,温言说道:“孙诚,听说你挨了训斥?怎么回事?”
孙诚定了定神,道:“我发现纸币工艺已经相对落后,外界造纸工艺和印刷工艺有仿制的可能,写了一份关于币制的建议书,交给甄大人过目。甄大人认为币制改革是件大事,我只是制币处的吏员,做好本职工作就行,这些宏观方面的大事不是我考虑的事。”
孙诚虽然挨了甄葛的训斥,受了委屈,但与糜竺提起此事时,并没有借此告甄葛的状。糜竺已将事情了解清楚,闻言对孙诚更生好感,指着案前的胡椅,道:“你来这边坐,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其实币制改革已经到了非改不行的地步,你将你的想法大致跟我讲一下。”
孙诚写报告时,查阅了不少依据,许多数据记在心裏,报告虽已被他撕毁,但是整篇内容了然于胸,当即坐了下来,将旧币发行流通存在的问题,外界的造纸工艺和印刷技术现状,以及新币的改造工艺简单论述一遍。
糜竺边听边暗自称道,心道孙诚是一员干将,以目前的阅历就能想得如此细致,在提出问题的同时又能想出解决方案,委实不容易。等孙诚说完,糜竺点了点头,道:“你回公房整理一份报告给我,回头我让纪奇给你收拾一间独立的公房,近期由你专门负责币制改革的事情。”
孙诚毕竟年轻,见自己提出的意见获得重视,糜竺又表示要重用他,不由兴高采烈。回到公房,孙诚也不理别人,稍微琢磨一会,开始提笔撰写报告。孙诚胸有成竹,这时候状态又好,时间不长,报告已经完成。
孙诚放下笔,拿起报告看了一遍,十分满意。抬头一看,见室内已空无一人,看看外面天色,这才省悟到了午饭时。孙诚将报告放在书橱里锁好,去打饭时见伙房已经开始收拾摊子,出门寻个小店匆匆吃完饭,回来问明糜竺在公房,就将报告送了过去。
糜竺看完报告,满意地点点头,道:“纪奇已将公房收拾好了,下午你就搬过去。牵涉币制改革的事情,都属于保密范围,要严格遵守保密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