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笑道:“既然卢家不愿嫁女,我再为王煜指门亲事就是。”
东海夫人一怔,狐疑地说道:“可不许随便寻个人家敷衍我。”
姜靖笑道:“您是母后的嫡亲姑母,我怎能敷衍你?本想给王煜指名公主,后来想了想,这辈份有些不合适。”
东海夫人是灵帝的妹妹,比姜述大了一辈,王煜若是论起辈份,确实比姜菲长了一辈。东海公主神色数变,过了一会,道:“若真给小煜指名公主,大不了让小煜降一辈便是,反正王家也没有几个人。”
姜靖摸了摸鼻子,道:“你若将王家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将四公主指给王煜。”
东海夫人大喜,道:“好啊,王家的事我能作主,只需太子赐下旨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事情至此皆大欢喜。东海夫人接了旨意,喜气洋洋出宫的同时,黄猛也接到了姜靖的手令。这下子不仅是黄猛家中忙成一团,卢家上下也开始忙碌起来。
卢毓派卢敏上门提亲,其实并没有一点把握,之所以大张旗鼓做出今天这件事,最大的用意不是联姻本身,而是借助此事向黄猛释放善意,即使黄猛不答应这桩婚事,也可以藉着此事与黄猛缓和关系。
卢家是高门大第,黄猛是太子系干将,两家缔结婚约,男媒、女媒都是现成的,黄猛、卢敏都会看黄历,男女两人年纪都已不小,两人商议一会,决定快刀斩乱麻,趁着黄猛离京前这个空当,将婚事给办了。
姜靖在宫中听说这事,心思一会,带人去看黄猛。黄猛正与卢敏商议细节,猛然听说姜靖要来,连忙穿戴整齐,来到大门口迎候。黄猛一出门,一群来讨喜钱的街痞子早已拥上前来,嚷嚷着道喜,伸着手要喜钱。黄猛定了定神,向左右示意一下,笑道:“既然是喜事,也不必吝啬,省着亲家那边说我吝啬。”
这时街边疾来两匹健马,却是东宫两名新晋的贴身护衞,一名叫张三思,另一名叫张四喜,两人都是少年营出身,张一安推荐上来的优秀师弟。两人来到门前,见黄猛站在大门口,连忙下马,走上前来呈上一个小包袱。黄猛打开一看,见是一叠银票,约有数万两。张三思道:“太子听说大人昨日刚赎了人,今日又定了一门亲事,估计大人手头紧,让我们先给大人送些银票来,免得用钱时捉襟见肘。”
黄猛只觉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强自镇定地问道:“太子启驾了吗?”
张三思道:“太子本来已经启驾,想了想又让人通知周大人等,午饭想是要在大人处用了。”
黄猛一听,连忙让人准备午宴,他左右人虽然不少,但是多是淳于家人,不识人情世故。张三思又开口道:“大人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我们两人就是,太子派我们过来,是让我们搭下手的。”
众人正在这忙活,那边街角转来一簇人马,为首者是员身材肥胖的武将,近看正是龚省。黄猛即使身为刺史,守着龚省这几人,也不敢拿一点架子,连忙迎上前去,道:“黄猛给将军请安。”
龚省一跃下马,捏了捏红通通的鼻子,笑道:“听太子说你终于说上媳妇了,让我们都来随喜。你这边若是缺钱,我穷得厉害,帮不上什么忙,若是缺人尽管开口,无论男女老幼,都包在我身上。”
黄猛还未客套几句,街口又转来一标人马,为首者正是周树。这两位太子最信任的将军一到,加上身边都是膀宽腰圆的壮士,围观人群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这时街口又转来一队骑士,为首者还未下马,声音先传了过来:“小猛子,终于说上媳妇了,听说还是大家闺秀?”
众人一瞧,原来是王小刀到了,黄猛疾走几步,迎上前去,道:“小刀哥不是去高州了吗?何时回京的?”
王小刀跳下马来,先给周树、龚省问过安,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今天刚进京城,就听说了这事,连任务还未缴,就先奔这裏来了。”
这时,大街上挤挤嚷嚷,听说太子要来,成百上千的人都赶过来,想亲眼目睹近年如日中天的太子真容。众人等了没有多久,就见车驾来到,姜靖刚下马车,就听周边响起一阵阵齐呼:“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靖今天身着太子朝服,显得特别精神,向周围招了招手,在众人簇拥下走进黄猛居处。姜靖等人进了内室,愉如带着丫环进门给众人奉茶,步履显得有些艰难。姜靖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笑道:“你叫愉如?黄猛平常难得有上心的人,你的确不简单。这块玉算是见面礼,以后黄猛若是待你不好,你就持这块玉进宫告他的状。”
愉如连忙上前接过,又叩首谢恩。姜靖身边的南宫风上前,代姜靖扶起愉如,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这样多礼,让他们在这说话,我们到内室述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