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梨花望着唐三足,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岳大人亲自给我来信,我才知道你的身份。你接近我是为了完成任务,对吗?”
身为高级暗子,唐三足隐晦地泄露自己的身份,已是十分不应该,若是泄露此行的任务,就称不上一名合适的情报人员了。唐三足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复杂。
玉梨花显然理解唐三足的苦衷,苦笑道:“我知道你身不由己,那我们……”
见玉梨花迟疑一下,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说。唐三足接过话来,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玉梨花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们不一样,当初我加入时,曾与上司谈好条件,服务期限为十年,期限满后,随时可以离职。现在已是十一年了,我下决心跟随你时,已向上司写了申请。我的上司就是岳大人,岳大人是个好人,已经批准了。”
唐三足决定与玉梨花摊牌时,内心其实有个隐忧,就是他的身份决定他不能随意行事,玉梨花与他情况相似,两人结合困难重重。听说玉梨花已经正式脱离情报系统,难度等于减少了一半,唐三足不由大喜,道:“你这边若无问题,我这边……完成这次任务后,我也会正式提出申请,或许能正式脱离,我们就能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玉梨花脸上并无喜色,道:“你的身份近日已经暴光,你以前执行任务时没有杀过人?有没有仇人?你想要恢复以前的日子,根本不可能。我们唯有远走他乡,才能真正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唐三足心裏一惊,血淋淋的场景一幕幕从脑中掠过,他参与执行的任务,每次都会死许多人,这些人多是世家或是异族人,他的信息来源比较闭塞,只知道按照上级命令执行,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该死,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但是唐三足可以断定,肯定有人深恨他们这些执行者,若有像黄猛这样心狠手辣的复雠者,肯定会不遗余力地追寻他们这些人的下落,然后如杀杨秋等人那样,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以后再予杀害。
唐三足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忽然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寻找不出不祥的源头,但是内心那种恐惧不断放大,杨秋的惨状不断在他眼前浮现,他慢慢蹲下身体,手抱着头,嘴裏喃喃地说道:“难道我以前的选择是错的?”
玉梨花善解人意,见唐三足表情痛苦,不再跟他置气,上向前来,抚摸着唐三足油光发亮的头发,道:“想要摆脱,只有一个办法。以后的你不是唐三足,而是远赴边州的一介平民,家族、亲人……这些人以后别再见面。”
唐三足猛然摇了摇头,道:“不行。人在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亲情,若是割舍掉这些亲情,人生根本就不完整。”
玉梨花抚摸着唐三足的头,温柔地像对待自己的孩子,慢慢说道:“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你来到中山,若是与以前一样,除了同伴不再跟别人联络,外人很难知道你的身份。你却不注意,你们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在我们的人面前露了身份,肯定还有别人也会知道你的身份。若真有仇家追查相关线索,你就成了首当其冲。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暗子,你们的人为何让你抛头露面?”
唐三足稳定一下心神,心道玉梨花说得有道理,他是暗子,可以暗地里追查线索,贾葵为何带他去凶杀现场?当初唐三足考虑得很简单,因为他向贾葵申请过,完成这个任务,他就要退出来,贾葵是否因为他将退出来,所以有些大意?还是因为他精通药理,做过军医,临时拉他充为仵作?难道还有其它的用意?
玉梨花笑笑,道:“别自寻烦恼了,先将这次任务办完,若是感觉有危险,我就与你隐姓埋名。若是没有危险,我就随你进门,一起过日子。其实有没有危险,你根本判断不了,但是你的上司有数,他若为你的安全负责,会对你提出忠告的。”
唐三足受过专门训练,很快稳定心态,将烦恼暂时抛去,与玉梨花说了会话,两人就寝休息。这夜唐三足很不在状态,将玉梨花推上高潮以后,没有尽兴就失了兴致。
心裏挂着心事,唐三足翻来覆去,至午夜以后才睡着。没有睡几个小时,天色刚亮,天涯子就寻了过来,说贾葵通知他参加今天早上的案情讨论。
不知什么原因,昨夜唐三足还忧心忡忡,天色一亮,整个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起来,原来心裏的猜疑也无影无踪,想起能与大人物共同参会,昨夜怪贾葵让他身份暴光的猜疑尽去,反而有些感谢贾葵重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