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椿琢磨一会,道:“这样,我们议个章程,给太子报过去,如何举止还是让太子决定吧。”
唐三足夫妇告辞出来,玉梨花担心地望着唐三足,犹豫一会,道:“其实还有一个极大的隐患,我们的人中若有黄猛的暗子,你的暴光率太高,即使有太子手书,此行也将会十分凶险。”
唐三足笑笑,道:“你担心此行有风险,我同样担心,张大人派了许多人,最近一直在监视内部。相比黄猛掌握的力量,我们占据太多优势,但有两个问题无法避免,一是人员复杂,内部容易出问题;二是黄猛躲在暗处,一旦躲起来,人海茫茫,他又精通潜逃手段,再想抓捕他就变得很艰难。”说到这裏,唐三足面露毅然之色,道:“我最近这段时间,潜心了解付丘的历史,发现这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对手。若是冒这次险,能够顺利抓住他,这次冒险就太有价值了,对于我们来说也非常重要,所以,如果这个时候我选择逃避,就是不忠于太子,不忠于帝国。”
玉梨花见唐三足心意已决,不再与他辩论,只是淡淡地问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唐三足眼神凝重,道:“我在前方任务很艰巨,但是后方的支持、配合、策应同时重要。你的任务也不轻,除了检查易出问题的环节,还要协调好时间,只要我们配合默契,这次我的危险不会太大。”
玉梨花低头走了几步,忽然笑道:“看来你是不相信别人。”
唐三足苦笑道:“人心隔肚皮,性命攸关的事情怎能依赖别人?现在我处的这个位置,惹人眼红,暗生嫉妒的人肯定不少。做我这个差事,一旦细节出现泄露,我将十分危险,到时候你要尽可能地了解各方面的情况,看出不对的地方,及时向张大人通报。当然,我可能想多了,既然想要确保安全,现在就要尽可能地考虑到不利因素。”
望着全无惧色的唐三足,玉梨花心中忽然斗志昂扬,黄猛的藏身处已经确定大致方位,若是布局完毕,以唐三足的机智,寻出黄猛确切的方位不难。只要唐三足踏入黑山,即使黄猛将他杀害,同样也会暴露藏身处,唐三足此时实则掌握着黄猛的生死。
唐三足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其实他认为此事十分凶险,黄猛是个十分狡猾的人,在黑山经营数年,一旦遇到危险,立即就能猜出唐三足引来了官兵,有足够的时间杀死他,执行这次任务,他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实在不行就留下一封遗书,让玉梨花另外嫁人,免得她下半生孤苦无依。但是,唐三足想到太子的重视,就涌起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何况黄猛如此一代人杰的生死,如今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又有一种强烈的自豪感。
接下来唐三足开始准备,面对未来的凶险,唐三足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他做事很细致,甚至想到将情报系统配发的最新式武器尽可能地装配上,后来唐三足改变了主意,黄猛对于唐三足的突然出现,肯定戒意十足,这些物品肯定逃不过黄猛的搜查,最终唐三足只保留了一双特制的鞋和十分坚韧的软甲,当然他们唐门家传的背囊是必须携带的。
临行前,张椿又交代给他一个任务,道:“此行除了自身安全,还要尽量保护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名叫愉如……”
唐三足几乎能背得出与黄猛有关的所有东西,这个叫愉如的女人,原是洛阳的名妓,后来被黄猛收在房中。原来她竟然是反盟培养的暗子,姜靖本想让她嫁给卢敏,成为埋在卢家的暗子,不料阴差阳错之下,愉如被黄猛收入房中。唐三足即使有心理准备,也不禁有些愕然,暗道太子眼光果然长远,谁能想到愉如会是太子的人?黄猛轻易地露了底,现在面临被连根拔起的危险,竟是这个最不起眼的女子出卖了他。
唐三足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独身一人上路,他没有询问张椿是否准备完备。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张椿十分了解唐三足,同样唐三足也十分了解张椿,唐三足知道张椿十分关注细节,只要他能想到的或者唐三足提醒他的,他肯定已经安排好了。
唐三足单骑从郡城出来,沿着往西的官路来到黑山脚下,然后拐上小路,进入了茫茫的黑山。此时已经快要临近春节,冀州的气温很低,但是今天不错,太阳十分灿烂,似乎预示前途一片光明,这让唐三足心情很好,与玉梨花的离别愁绪瞬间无影无踪。
临近中午的时候,唐三足过了第一道山,山间小道开始变窄,半数地方行不得马,行速顿时停顿下来。唐三足并未急着前行,寻到临近一处水源,先吃饱喝足,又给水囊加满水,这才寻路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