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的人(2 / 2)

那店家忙赔笑道:“信得过,信得过,奉业孙校尉的夫人,谁敢不信?”

谢舒道:“那便多谢你了,仲谋的孝廉府和孙将军的将军府就在城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不必担心。”

店家连连称是,亲自送了谢舒出门。孙尚香已从陆议府上回来了,正站在街边和陆议说笑,谢舒出门叫上她,与陆议别过,便乘马车回府了。

到得府中已是后晌时分了,谢舒将凤钗放进妆匣里收好,道:“青钺,你记得尽快把钱送给人家。我要午睡了,你随我出门逛了大半天,只怕也累了,出去歇着吧,让朝歌进来伺候便是。”

青钺道了谢,去后院叫了朝歌进来,便告退出去了。朝歌听闻谢舒要午睡,欲替谢舒更衣,谢舒却道:“你不必管我,去门口盯着些,若是青钺待会儿出门,你就悄悄地跟着她,看她去了何处,可莫要被她发觉了。”

朝歌虽有些不解,但也不多问,应诺去了外厢守着,过了片刻,果然进来回禀道:“夫人,青钺姐姐方才出门去了,奴这便去跟着她。”

谢舒颌首道:“你小心些。”

朝歌走后,谢舒换了身衣裳,因记挂着青钺的事,也无心午睡,只在桌案后坐着翻书。等了约莫快两个时辰,天已见暗了,谢舒正心焦,只见朝歌匆匆地从外头进来了,向谢舒低声道:“夫人,青钺姐姐回来了,方才是去将军府了。”

谢舒道:“她只去了将军府么?”

朝歌道:“是,将军府离咱们府有几里远,青钺姐姐是走着去的,因此直到现下才回来。”

谢舒想了想,隐约明白了几分,道:“朝歌,你去将青钺叫来见我,趁她不在,搜搜她的屋里,若是有金子,都拿来给我。”

朝歌应了诺,起身向门口走了两步,却又回身跪下道:“夫人,青钺姐姐究竟犯了什么错,夫人要这样对她?青钺姐姐对夫人再忠心不过了,奴平常都是看在眼里的,这院子里的人想必也都看在眼里。不论发生了什么,还望夫人能相信青钺姐姐才是。”

谢舒见她说着话,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微笑道:“看得出你和她很要好,你别怕,我相信青钺,青钺也并没有犯错,只是有些事我不能不问问清楚。”朝歌这才稍稍放心,起身出去了。

过了半晌,青钺忐忑不安地进来了,问道:“夫人唤我何事?”

谢舒道:“这半天你去哪儿了?我午睡起来想唤你进来伺候,可到处都找不见你的人影。”

青钺低头道:“夫人让奴尽快把买凤钗的钱送给店家,奴因此出了趟门。”

谢舒道:“那你把钱送去了么?”

青钺嗫嚅了半晌,才道:“尚未。”

谢舒道:“是我的体己不够了么?若是不够也不打紧,将凤钗还回去便是,只是那凤钗我实在喜欢得紧,且买不起又还回去,有些丢脸面呢。”

青钺见谢舒为难,忙道:“夫人的体己虽不多了,但买凤钗还是绰绰有余的,今日天色已晚了,明日奴一早就去将钱偿清。”

谢舒挑眉道:“方才你不是说去给店家送钱了么?原来没去,那你究竟去哪儿了?”

谢舒说至此处,渐渐收了面上的笑色,青钺见了害怕,却只是低下头不吭声。两人正静静地僵持着,小丫头朝歌进来了,手里提了一大一小两只锦囊,在青钺身侧跪下,惴惴不安地看了她一眼,才犹豫着将两只锦囊呈到谢舒面前,道:“这是方才从青钺姐姐的房里搜出来的。”

青钺闻言变色,朝歌难过地低下了头。谢舒将锦囊打开一看,只见小袋里头装着些碎金子,大袋里却是整块整块明晃晃的马蹄金,谢舒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块。谢舒道:“这些就是我的体己钱?”

青钺不敢接话,谢舒又从两只锦囊中各找出了一片手指长短的竹简,只见上头的字迹苍遒有力,风骨铮铮,像是习武之人写的。谢舒将那两片竹简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道:“这不是将军府账房的凭笺么?难不成我的体己,都是从将军府支领的?”眸光一转,望向青钺,冷然道:“你还不说实话么?”

青钺情知此番是逃不过了,反倒坦然了,俯身磕了个头道:“夫人明鉴,奴方才出门是去将军府了,夫人的体己也都是孙将军命将军府的账房拨给的。”

谢舒道:“是孙将军的意思?”

青钺道:“是,奴从一开始,就是孙将军安排在夫人的身边的人。奴从前伺候过夫人的姐姐,夫人嫁进府中之后,孙将军怕孝廉年轻不懂事,慢待了夫人,便将我派来伺候夫人,若是夫人受了委屈,他也能及时知道。前番孝廉因账目出错,责罚夫人每月的用度减半,孙将军知道后,怕夫人过得不好,便从将军府的账房中拨了些钱贴补,因此夫人的饭菜才比孝廉和袁夫人的丰盛。”

谢舒听得心中一动,青钺又道:“可是今日夫人上街看中的凤钗实在太贵,奴手里的钱不够,只好去将军府找孙将军商量。孙将军听说夫人喜欢,二话不说便给了钱。”青钺说着一顿,抬头看向谢舒,道:“夫人是故意的,对么?”

谢舒对上她清定的目光,笑道:“是啊,若不是这么贵的东西,也不能逼得你去将军府要钱,其实从我发觉自己的饭菜与孝廉不同时开始,我就已经察觉你有些不对了。”

青钺道:“夫人聪慧,奴心服口服。”

谢舒道:“如今你既已承认自己是孙将军的人了,就该作个抉择,是继续跟着我,还是回到孙将军身边去。”

青钺微微失色道:“奴自然是想继续跟着夫人。”

谢舒道:“你若想继续跟着我,便去告诉孙将军,以后不会再替他传话了,我身边的人,绝不能有二心,事二主,即便是为了我好。”

青钺见她神色坚定,郑重叩首道:“奴记着了。”

谢舒转首望向窗外,时值黄昏,天色一片昏蒙,有些早开的花,已在枝头上含苞欲放,风中隐隐氤氲着甜香。谢舒喃喃道:“已经快到二月了吧?”

青钺不知她是何意,道:“是。”

谢舒道:“还有两个月。”还有两个月,便是建安五年的四月,孙策出门行猎,遇刺暴薨。谢舒望着窗外昏暗的天色,默默想道:“我得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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