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练师方才见她进殿时就已慌了神,此时对上她阴沉的目光,只觉森冷寒鸷似是玄铁利箭一般,不由得从头冷到了脚,往孙权身边缩了缩。前些天她还骄傲得似是这将军府中的女主人,可如今当谢舒站在她面前,她才明白自己的低微卑贱,像是墙角里见不得光的阴暗苔藓,正室的凛然与荣光,她从未有过。
谢舒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似是庄严的神像睥睨着暗处窥伺的蛇虫鼠蚁,冷然道:“青钺,掌嘴!”
青钺闻声应诺,从谢舒身后快步走出,上前便要拉扯步练师。步练师吓得蓄了满眼的泪,忙往孙权身后躲藏,口中凄楚地唤道:“将军,将军……”
青钺毫不手软,步练师虽躲在孙权身后,也被她蓦然扯住前襟,两人一拉扯,只听刺啦一声,步练师的前襟已被撕破了,露出里头的小衣和半边玉润如雪的臂膀。殿内殿外无数双眼睛看着,步练师纵使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也觉羞愤难堪。孙权面子上过不去,喝道:“谢舒,你这是干什么?打狗还需看主人呢,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从孤的身边抢人?”
孙权雷霆一怒,青钺毕竟不敢无视,虽手下丝毫不肯放松,却也回头看了看谢舒。谢舒面色不变,厉声道:“掌嘴!”
侍婢朝歌极有眼色,此时也从谢舒身后走出,上前与青钺一左一右制住步练师。步练师毕竟不是二人的对手,很快被从孙权身后拉出来,拖到了殿中。
步练师还待挣扎,朝歌已照着她的膝弯狠狠一踹,步练师只觉膝弯剧痛,吃不住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青钺撸起袖襟,步练师情急望向侧席上的孙权,哀哀哭求道:“将军,将军救……”我字尚未喊出口,朝歌揪住她背后披散的头发,似是挽马缰一般向后猛力一扯,步练师柔柔糯糯、我见犹怜的哀求便化作了一声凄厉的痛呼,脸也不由自主地仰了起来。
青钺出手如电,左右开弓,倏忽之间步练师娇嫩如花的脸上便挨了几十下,两侧脸颊没多久便高高肿起,似是被滚水烫过一般。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滴在敞开的前襟上,又淋淋漓漓地滴在地下,渐渐在松木地板上汇成黏腻晶亮的一滩。
步练师起先还能呜咽几声,待一百巴掌过后,便只有呼呼出气的份儿了,头上的簪钗珠饰四下飞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不成人形。
殿内殿外的人都骇得呆了,又见谢舒站在一旁袖手冷冷地看着,面上一丝表情也无,都只道这位将军夫人是个厉害人物,一时屏息静气,无人敢擅自出声,殿中只闻噼噼啪啪清脆的掌掴之声。
孙权的酒早已被吓醒了,见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实在不像话,正想起身让谢舒停手,却见一个什么东西蹦到了自己脚边。
孙权定睛一看,只见是步练师的一只银耳珰,步练师这几日总戴着在他跟前晃悠,因此孙权略有印象。此刻那银耳珰已染了血,钩环上还挂着一丝猩红的残肉,孙权看得清楚,腿一软,又坐回了原处。
又打了约莫一刻钟工夫,青钺的动作渐渐慢了,显见是累了。谢舒道:“青钺,你歇歇吧,换朝歌来。”
殿中人闻言无一敢有异议,青钺和朝歌应诺,正要换位,哪知朝歌手一松,步练师却软倒在了地下,头磕在地板上一声闷响,显然摔得极重,被血汗黏湿的头发散开,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早已不复往日娟丽。
孙权正巧看见,只觉胸中一涌,差点吐了,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朝歌上前探了探步练师的鼻息,道:“还活着,夫人,是泼醒了接着打么?”
谢舒尚未回话,谷利在旁轻声道:“夫人,政事要紧。”
谢舒便挥手道:“行了,先拖出去吧,派人好生看押着,待我回头再与她算账。”
立时有两个侍卫进来架起步练师出去,裙摆蹭过地下的血,在殿中拖曳出一道尺来宽的红痕,触目惊心。
谢舒又吩咐道:“来人,把屋里收拾收拾,重新摆酒上来。”回头对上孙权不解的目光,忽然柔媚一笑道:“今夜我要陪将军好生喝两杯。”
谷利一心惦着政事,忍不住道:“夫人……”
谢舒断然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谷利还待再说,仲姜已拉了他出去。两人退到殿外,看着侍婢鱼贯不息地向殿内送酒送菜,谷利只觉心中不解,低声问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赶走了步氏,她自己怎么又陪将军喝上了?那孙辅叛变的事什么时候说?”
仲姜也参不透谢舒的意思,却道:“夫人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咱们拭目以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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