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赧然道:“那会儿我的确是闹得太过了,但当时江东内外交困,又正赶上我的二十岁生辰,却没一个人来看我。我心里不好受,谁知步氏来了,还带了酒菜给我庆贺生辰,我一时感动,才让她留下的。”
这事谢舒从前不知道,此时听孙权说起,只道步练师心机过人,掐着孙权最脆弱敏感的时候嘘寒问暖雪中送炭,借此上位,着实不可小觑。谢舒道:“记得你生辰的可不止她一个,那日我本也想去看你的,谁想恰好得知绍儿醒了,我便赶着探望绍儿去了,把给你过生辰的事给耽搁了。”
孙权气得拍腿,回头看了看榻上玩耍的孙绍,道:“这个小东西,怎么什么时候都跟我过不去!”
孙绍对上他气咻咻的目光,也不甘示弱地冲他噘起了小嘴。
孙权瞪了他一眼,回头问谢舒:“那夫人还记得我的生辰么?”
谢舒道:“怎么不记得,你不是五月十二生的么?若是你愿意,以后我年年陪着你过生辰。”
孙权见她肯把自己放在心上,高兴道:“如此甚好,夫人贤惠。”
谢舒将针插在布帛上,放下手中的绷架道:“有桩事我本已懒得计较了,但今日步氏既然自己找上门来,我便跟你说说吧。”
孙权道:“你说。”
谢舒道:“你还记得从前我身边有个叫紫绶的侍婢么?”
孙权从案上的果盘里摘了一颗葡萄吃了,撑得一边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来,道:“怎么不记得,说来青钺、紫绶,都是我娘亲自取的名哩。青钺,就是青玉节钺,将士出征天子假节,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兵权。紫绶就是紫色的绶带,王侯才堪佩的。这两个名字一文一武,取得多好,也配你正室的身份,比那些花啊草啊的强多了。可惜紫绶不争气,白白辜负了好名字。”
谢舒道:“娘用心良苦,是紫绶自己没福罢了。不过你猜紫绶现在何处?”
孙权诧异道:“她不是栽赃陷害你不成,被我打了一顿送回将军府了么?娘和大哥后来是怎么处置的,我就不知道了,况且她一个无足轻重的仆婢,我关心她做什么?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谢舒冷笑道:“前几日步氏说她身边的人太少,求袁夫人做主让她去府里的织室挑了几个小丫头,紫绶就在其中,现下正在她身边伺候哩。”
孙权听了挑眉,觉得有些微妙,却又说不出微妙在何处,道:“竟有这事?”
谢舒道:“当初我刚入府时,与袁夫人数度闹得不快,以致水火不容,可大嫂将步氏从袁夫人身边带走之后,我们之间就再没红过脸,如今还颇谈得来,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孙权正捏着一颗葡萄送到嘴边,闻言停了手,细细回想了片刻,道:“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夫人不说我还不曾留意哩。”
谢舒嫌他迟钝,白了他一眼。果然男人的心思和女人不一样,怪不得历朝历代的帝王不论如何英明神武,后宫里的事都是一滩浑水。他们的心思都放在朝政上,对他们来说,后宫的女人不过是玩物,能和睦相处最好,若是不能,那么他们便把看到的表象当成真相,并不深究。毕竟谁会为玩物多花心思呢?可表象却往往是经过粉饰的。
谢舒道:“我和袁夫人后来对质过,当初我们之间误会重重,多半是步氏和紫绶从中作鬼,紫绶还曾经栽赃陷害过我,步氏如今却把她收在身边当作心腹,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么?”
孙权蹙紧了眉头,孙绍在榻上玩得正欢,发出叽叽咯咯的笑声,谢舒转头看了一眼。孙权道:“你接着说。”
谢舒道:“我曾随你去陆氏府上吊唁,回去后沐浴除晦,袁夫人恰巧去看我,为此在院外站了一下午,其实那次我们自始至终连面都没见着,是紫绶从中传话的。还有冬节家宴,你瞒着我让袁夫人出面主持,我本是不知情的,也是紫绶引着我过去的。账册的事我就不说了,你为此挨了大哥的训斥,想必比我更清楚内情。我原本还想着紫绶不过是个下人,年纪比我还小,为何会有这么正的主意?如今可全都明白了。”
孙权有些难以置信,道:“难道是步氏授意她的么?她为何如此挑拨你们!”
谢舒道:“账册丢失之后,步氏曾找到我,说是袁夫人指使紫绶陷害我的,她愿去向你道明真相,还我清白,但有一个条件。”
孙权眉心一动,追问道:“什么条件?”
谢舒道:“她要我立她做你的侧室。那时你因为账册的事挨了大哥的训斥,对我可谓厌烦到了极点,我在府里的处境也艰难到了极点,她说她愿帮我与袁夫人争宠。”
步练师从前曾无数次求孙权纳她为妾,孙权便知谢舒所言非虚,愣了半晌,忽然一掌击在了案上,怒道:“这个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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