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此时还有旁人在,徐姝弯腰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就算会有昭雪的一日,你也等不到了,袁裳这一自裁,将军怕是此生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就乖乖地呆在这禁宫冷苑里,了此残生吧。”
谢舒对她怒目而视,徐姝笑吟吟地直起身来,睥睨着她。这时徐漌从外头进来,将一样东西交到徐姝手中,道:“夫人,奴方才带人翻查了谢夫人的卧房,在她的妆匣里发现了一包药,奴看着可疑,便拿来给夫人过目。”
青钺和朝歌此时也被押了进来,朝歌怒道:“你胡说!夫人的妆匣我每天都收拾,哪有什么药?更何况谁家的药不收在药箱里,却放在妆匣里?定是你自己藏进去,再装模作样翻出来的!”
徐漌冷笑道:“方才搜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众目睽睽之下,我动没动手脚,问问大伙儿不就知道了么。”
朝歌道:“那些人都是你带来的,自然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徐姝将那包药打开,凑到鼻端轻轻一嗅,道:“我猜这是活血化瘀的药,与当日加在袁裳药碗里的一模一样。”
谢舒对上她得意的笑眼,啐道:“卑鄙小人!”
徐姝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谢舒的口中弥漫开来。徐姝道:“去把医倌叫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徐漌答应了去了,过了片刻,带了一位医倌进来。徐姝将药递给医倌,道:“劳烦大夫给看看,这包可是活血化瘀的药么?”
那医倌用手指拈起一点药末捻了捻,又细细地闻了闻,道:“是活血化瘀的药没错,里头加了红花和川芎,产后若过量服用,会大出血以致断绝生育。”
徐姝道:“那劳烦大夫再帮个忙,带着这包药去见将军,就说是在谢夫人的屋里找到的。”
那医倌应诺,仔细地收起药包出去了。徐姝道:“谢舒,看不出你竟有这等好手段,害死了袁老夫人和将军的长子还不够,更下药绝了袁裳的生育,果然不愧是将军的正室,心狠手辣,令人畏服。”她面色一寒,冷声道:“谢氏谋害袁侧夫人,证据确凿,罚禁足幽闭,身边伺候的侍婢丫头一律送回织室重新发配,屋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抬走,一样也不许留!”
徐姝带来的人齐声应诺,屋里顿时乱成了一片,桌案被掀翻,鲜果茶点滚了满地,铜灯被推倒,滚烫的灯油泼洒四溅,鼎炉被踹翻,香灰腾起呛人的烟尘。她们甚至连窗前和檐梁间悬挂的竹帘纱幔都不肯放过,一一扯下来撕碎了踏在地下,往日奢华肃穆的前厅顷刻间便已满目疮痍。
小丫头们也被从后院里撵出来,个个自伤前程,哭成了一片。有人上前想将青钺和朝歌也一并带走,青钺挣扎着,喝道:“徐姝,你不要欺人太甚!夫人即便被幽闭,身边也不能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徐姝冷冷一笑,道:“也罢,那我便网开一面,让你和朝歌留下一个。”
朝歌怒道:“步氏被罚禁足幽闭,身边尚且有两个丫头伺候,我们夫人贵为正室,为何只能留一个?难道她还不如步氏么?”
徐姝袖了手,挑眉道:“时至今日,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青钺和朝歌奋力挣脱了挟制,双双扑到谢舒的身边,青钺道:“夫人,我留下!当初讨逆谢夫人临终前命我好生照看夫人,夫人如今罹难,我绝不能丢下夫人不管!”
朝歌哭道:“我也不走!她们今日若非要把我带走,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谢舒道:“朝歌,别说傻话,你留下陪我吧。青钺,你出去。”
青钺急道:“夫人!”
谢舒道:“你与朝歌是我的左臂右膀,但在旁人看来,却有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时折了你们才好。朝歌若出去了,她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势必会遭人迫害,我虽自身难保,但她留在我身边,我至少还能与她共进退。但你却有吕蒙做靠山,任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因此还是你出去。”
青钺听了默然,徐姝在旁啧舌道:“瞧瞧你们这副主仆情深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感动呢。怎么样?商量好了没有?我还赶着去向将军回禀哩。”
谢舒握住青钺的手,低声道:“你出去后尽快与吕蒙完婚,我被困在这里,想翻身只怕没那么容易,今后我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们了。”
青钺的眼里沁出泪来,她郑重地点点头,站起身来。立时有两个丫头上前押着她,青钺挥开她们的手,蹙眉道:“我自己走!”
朝歌也扶着谢舒起身,两人站在屋中,透过残破的纸门看着徐姝带了青钺出去。厚重的院门缓缓地合拢,将徐姝得意的笑脸和青钺焦灼的眼一同关在了外头,谢舒眼前一黑,终于撑不住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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