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心里一沉,将怀里的曹睿交给她,道:“先带睿儿回房。”
进了前厅一看,只见郭照正坐在侧席上喝茶。甄宓走到主位后坐了,郭照便起身施礼道:“贱妾见过夫人。”
甄宓颌首道:“郭夫人有事?”
郭照道:“今早姬妾们来向夫人晨省,夫人不在,妾便越俎代庖,做主让她们回去了。特在此等候夫人,向夫人告备一声。”
甄宓淡淡道:“郭夫人言重了,你是侧夫人,府里的妻妾之中,除了我,便是你地位最高,你当然做得了这个主,算不得越俎代庖。”
郭照道:“夫人这么说,妾便放心了。今早任氏质疑妾身不配代夫人行事,百般出言顶撞,妾无以服众,不得已命人掌了她的嘴,还请夫人莫怪。”
任贞比甄宓入府更早,但因为性子轻狂,姿色也不算出众,向来不为曹丕所喜,到如今也不过只是个侍妾而已。甄宓和郭照相继入府之后,任贞以甄宓位高,且性子宽和,便向甄宓示好以求自保。甄宓与郭照明争暗斗,亦有些力不从心,便将她收为己用。
可打狗尚需看主人,郭照趁她不在罚了任贞,甄宓多少有些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只是道:“任氏素来狷狂,侧夫人管教她也是应该的。”
郭照道:“夫人这些日子时常不在府中,姬妾们不得省见,对夫人很是挂念,不知夫人今晨去了何处?”
甄宓道:“照例去司空府探望母亲罢了。”
郭照道:“夫人从前也每日去司空府探望母亲,却也从来不曾误了姬妾们的晨省,可自打那个吴侯夫人谢氏来了许都之后,夫人便时常晚归了。”她抬眸看向主位上的甄宓,目中的光咄咄逼人:“夫人究竟去了何处?”
方才听说她责罚任氏时甄宓已然有些不悦,此时见她明知故问,摆明了是与自己过不去,更觉心下添堵,冷冷道:“侧夫人既已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况且我是正室,我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难道还要向你这个侧室通报不成?”
郭照上前一步,逼视着她道:“你见的若是旁人,我自然可以不管,也懒得管,但你见的若是谢氏,我却偏要管一管!谢氏是孙权的正妻,孙权如今尚且在世,且雄踞一方,拥兵甚众,公子若是与她有染,必会招致祸患!公子本就不为曹司空所喜,若再因为这个女人忤逆司空,他的仕途可就全毁了!”
甄宓冷然道:“是子桓让我去见她的,你冲我嚷什么?我也只不过是尽本分罢了。你若真有本事,便自己去劝子桓,若是子桓肯听你的,我自然不会再去见她。”
郭照道:“我当然会劝他,但你身为他的正室,亦有规谏之责!从前你由着他的性子胡闹也就罢了,这回却事关他的前程,你可以不爱他,但请你不要害他!”
郭照说罢,勉强向甄宓施了一礼,便带着侍婢走了。
甄宓的侍婢东袖怕她怄气,忙轻声劝道:“郭氏素来如此,夫人不必与她一般见识。”
谁知一语未完,甄宓却忽然抚胸欲呕,东袖忙端来一只瓷盂,甄宓吐出两口清水,接过茶盏漱了口。
东袖看着她苍白清艳的侧脸,担忧道:“夫人这几日一直胸闷恶心,且上个月的月事也没来,莫不是……要不要奴去请医倌来看看?”
甄宓摆手道:“不必了,我又不是没生养过,这情形八成是有了。若是请了医倌来看,不出半日,我怀孕的消息就会传遍各处,子桓知道了,必会让我把府中诸事交由郭照打理,好养胎待产。郭照本就善谋,若是再掌了权,我和睿儿还有活路么?我这个正室不当也罢,就算是死,我也不怕,但睿儿还那么小,我实在是舍不下他。”
东袖道:“但夫人如此瞒着,也不是长久之策,要不奴去请任夫人来商议商议?任夫人对夫人素来忠心,若是公子把内务交予她打理,夫人便可以安心养胎了。”
甄宓摇头叹道:“任氏太不中用了,论宠遇,她远不如郭照,论心智谋断,更是比郭照差得远,当初我肯把她收在身边,只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别说子桓不会将府务交予她打理,就算交给她,她也决然斗不过郭照,如今府中的姬妾之中,也没有一个人是郭照的对手。不过,那个吴侯夫人谢氏,或许倒是可以与郭照一战,她敢孤身一人前来入质,听说还在朝会上与公卿辩驳,更是孙权的正妻,在后院里呆过,这等女子,心智谋算必不会差。恰好子桓有意收她进府,我便顺水推舟,替子桓出面笼络她,既遂了子桓的心意,又能趁势拉拢她,将她收为己用。”
东袖道:“还是夫人思虑深远,那夫人有孕的事……?”
甄宓道:“先瞒着,等她进了府,站稳了脚跟,再告诉子桓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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