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冷笑道:“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因着你送的那件衣裳,曹华恨死了我,临终前召我进宫,我险些被她杀了!我当你是娘家人,全心全意地相信你,你却帮着别人算计我?今日曹彪怨恨你,未尝不是你的报应!”
孙夫人被她一番话说得泄了气,喃喃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不错,这的确是我的报应。我为了一己私心利用了你,这是我该得的。”她抬眼看着谢舒,目中蓄起薄薄的泪光:“是我对不住你。”
谢舒缓了口气,示意朝歌带人出去,看她关了房门,又道:“于你来说,我毕竟算是外人,你利用我也就罢了。可曹彪呢?他是你的儿子,你难道也忍心利用他?婚姻大事,若是不慎,他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孙夫人哀戚道:“我也不想的,但环夫人的意思,我又不好违拗。从前她为了早日把曹华嫁出去,让我送你和曹华一样的衣裳,曹华这才进宫当了贵人。此番张绣求她庇护,不惜把女儿给她的儿子做妾,可冲儿那样得宠,张氏便是给他做妾也不够格的,环夫人便把她塞给了彪儿。她一向是如此的,我又有什么法子?”
谢舒道:“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怕你不肯信我。”
孙夫人愣了愣:“是什么法子?只要能让彪儿不必娶那个张氏,我都听你的。”
次日,孙夫人便照依谢舒所言,请张绣来商议婚事。
张绣今时不同往日,比常时还张狂几分,大剌剌地进了屋,向孙夫人笑道:“亲家母,自打咱们两家定了亲,这还是头回碰面哩,您老终于想起我来了?”
孙夫人见他举止粗鲁,面上还红彤彤的,像是刚喝了酒,心下厌恶,面上却很和气,请他在侧席上坐了。
张绣又道:“头回见面,也没带什么东西来,不过咱们日后就是亲家了,是不必在乎这些虚礼的。”
这话说得甚是无耻,张绣却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德行。孙夫人便也明白,他求的是环夫人的庇护,虽与自己的儿子结了亲,却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孙夫人只得道:“妾身哪敢向将军索礼?该我们母子向贵家下聘礼才是。今日妾身也是备好了定礼,才请将军来参详参详,若是觉得满意,随后便派人送到将军家去。若是不合将军的意,将军便看看还缺什么、该添补什么,尽管吩咐,妾身也好命人去置办。”
张绣“嗯”了声,倨傲道:“有劳亲家母了。”
孙夫人便让侍婢送上礼单,张绣眯着醉眼看了一会儿,不满道:“旁的倒也罢了,只马蹄金少了些,怎么才两匣子?许都城里的官门富户下聘礼,金子都是论箱送的。前些日子城里的巨富王家向我求亲,才见头一面就送了五箱马蹄金来,这还不是聘礼哩!我嫌他家是商贾出身,太过低贱,配不上我将门的女儿,才没答应。曹家权大势大,更是许都城里首屈一指的,聘礼怎么着也不该比王家的寒酸吧?”
孙夫人赧然道:“说来不怕将军笑话,我不过是司空的妾室,每月靠着点月钱过活,哪有那么多家当?就这点金子,还是一辈子省吃省喝,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哩。不过,彪儿毕竟是司空的亲儿子,司空亏了我,也不至于亏了他。他而今已搬出去开府单过了,又在朝中任职,每月有进项,虽不是大富,却也不至于亏待了将军的女儿。只要有曹家这棵大树在,咱们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将军说,是不是这个理?”话里话外,是在提醒张绣,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休要挑三拣四的。
张绣还算明白,便道:“也罢,那就先欠着,即便来日你不肯给我,我也会让女儿向你儿子讨要。”
孙夫人道:“这是自然的,妾身断无赖账之理。既是如此,妾身稍后便派人将聘礼送到贵家去。至于婚期么,妾身也找人看过日子了,就定在下月初三,如何?”
张绣蹙眉想了想:“下月初三不是华贵人出殡的日子么?既有白事,又办红事,岂不是冲撞了么?这也太不吉利了。”
孙夫人笑道:“有什么不吉利的?初三可是个好日子,要不然,华贵人也不会定在这天出殡。更何况,贵人出殡是一大早,昏礼却是在傍晚,两不耽误。将军可别忘了,司空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没下令杀人,是因为尚在贵人的丧期,不宜见血。待贵人出了殡,便是丧期过了,可以开杀戒了。将军全靠与我儿结亲才免于一死,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尽早行昏礼才好。”
张绣恍然道:“说得也是,还是亲家母想得周全。”
孙夫人笑了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待会儿聘礼送到贵家,张氏就算是我曹家的媳妇了,因此初三贵人出殡,张氏和彪儿都要随行,晚间又要行昏礼,到时怕是有得忙哩。”
张绣笑道:“忙点好,忙起来我这心里才踏实哩。”又说笑了几句,张绣便告辞了。孙夫人派人跟着他,顺便将聘礼也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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