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烨奋力举起一刀,把刀刃死死地卡入了面前一贼的脖颈之中,他用力一砍,把他的脑袋滚了下来。鲜血慢慢顺着刀刃的边缘滑落下来,其实这两柄环首刀早就被砍得卷刃了,刚才刘烨是用力量硬生生的把那人的脑袋给割了下来。而连续不断的冲锋,让本就不多的历城军再次消耗了百余人,不牢靠的防线顿时岌岌可危。就连于禁,夏侯渊和管亥三将,此刻也是人人身上带伤,陷入到苦战之中。不行……要是这么冲下去,能不能冲出重围还不好说,就算是能够杀出去,估计历城军死的也剩不下几个了。刘烨随手把两柄卷刃的刀扔在一边,从地上捞起一把黄巾贼小军官用的长矛,还算是顺手。如今遍地都是死尸,想要从地上捞起一把兵刃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停止前进,密集结阵!”刘烨命令身边的旗手挥舞旗帜,于禁看到之后,立刻指挥部属结阵,四百步卒虽然在激战之中,但是却有条不紊的脱离敌军纠缠,迅速而有效的集结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用自己的身躯和战友的身躯整合成了一道牢靠的阵线。而骑兵则是下马,将死去的战马和黄巾贼的尸体捡过来,在两旁堆积如山,形成一个小小的缺口,构筑成了一个简单的环形工事。刘烨手中紧紧握住了长矛,扭头对于禁道。“文则,汝居中指挥。”于禁话并不多,心头虽然感激刘烨的器重,但是却立刻走入到了军阵之中,从刘烨手中交接过了指挥权。论起防御作战,于禁比起刘烨要专业的多,此刻不过近千士卒,想要抵御数万黄巾贼的进攻,非盖世名将不可。刘烨虽然百战百胜,但是靠的多半都是出奇制胜和个人勇武,他对于古代兵法的了解远远不如于禁。别看于禁是寒门,但并非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草根,所谓的寒门也就是祖上出过士族,但是如今家世没落,不过家有藏书,于禁正是自学成才,系统的学习了兵法作战,比之刘烨这个半吊子可要强多了。至于夏侯渊,一来他是客将,与诸军配合不默契,二来这位妙才将军也是个进攻性大于防御性的狠角色。当年夏侯渊出镇关西,为曹操荡平羌人,所击者无所不破,号称虎步关右,乃是曹操亲信将领中最会用兵之人。刘烨,夏侯渊,管亥三人各自在外线指挥,而于禁则是居中调度,一只不过千人的部队有这等将佐指挥,战斗力自然不凡。波才看到历城军不跑了,反而原地结阵,不由得冷笑一声。“命弓箭手全力射击。”“让何曼黄邵全力督战,某要亲眼见到刘烨的首级。”黄巾贼的两千弓箭手顿时出列,纷纷张弓搭箭,弓弦一阵劲响,两千只箭矢便迎面射出。于禁不慌不忙。“举盾。”第一排的刀盾手立刻将大盾结成一排,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盾墙,而后排的刀盾手则是将大盾举起覆盖在了头顶之上。一轮箭雨清晰而下,箭头扎在盾牌上叮当响,大部分箭矢都被盾牌给拦在外面,不过也有不少箭矢穿过盾牌之间露出的缝隙,射进了军阵之中,历城军阵中传来几道闷哼之声,被箭矢给射中了。不过历城军大小数十战缴获了无数装备,因此军中盾牌很多,被射中的也就是寥寥十余人。受伤的官军咬咬牙,悍勇的直接用力掰断箭杆,或者拔出箭矢,随手撕下身上的布条包裹结扎。黄巾贼一连倾斜了五轮箭雨,因为官军原地坚守并不出战,自然不会“临阵不过三发”,但是五轮齐射之后,黄巾贼弓箭手就停了下来。射箭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儿,一般人射个十几箭就难免不了双臂酸麻,抬不起胳膊。五轮箭矢,射死射伤了数十人,对于人数本来就少的历城军可以说是雪上加霜,不过看到黄巾贼的弓箭手缓缓退却入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于禁则是眉头一皱,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血战,这个时候才开始……一杆波字大旗竖立在中央,两面小一号的将旗在左右,一面书一个“何”字,另一面书一个“黄”字,赫然正是波才麾下的何曼与黄邵二将。何曼跨马握刀,前呼后拥上万人,不由得一阵得意。“官军早就给咱们的弓箭手给射成刺猬啦,大伙儿上。”弓箭手停止射击,数万黄巾贼汹涌而上,从四面八方将历城军给团团包围起来,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于禁却并不慌乱,而是居中沉稳指挥。“长矛手,突刺!”“收缩阵线,不要给贼军可趁之机!”历城军阵型严密,一排盾墙仿佛铜墙铁壁一般竖在第一排,黄巾贼刚刚冲上来,第二排的长矛手立刻便从盾墙的缝隙之中钻了出来,将冲上来的黄巾贼给钉倒在地。由于之前在两翼堆积了不少黄巾贼的尸体和死掉的战马,因此黄巾贼只能够从中间一个小口冲进来,因此历城军面对的压力很小,黄巾贼的进攻简直就成了添油战术,进来一波杀死一波,简直就是割韭菜,来一茬割一茬,看的波才不住皱眉。波才冷笑一声:“告诉何曼,要是拿不下刘烨的首级,就让他自己提头来见!”亲兵一路小跑冲到何曼面前,传达了波才的这个命令。何曼面色一愣,急忙下令。“把那些死人和死马都给某搬开,快去!”何曼麾下的部属急忙上前,将堆积如山的尸骨和战马搬到一旁,将中间的缺口变得越来越大,这时上万军马一拥而上,如同一股怒潮一般奔涌而上。刘烨横卧长矛,立于万军阵前,位于军阵的第一线,坚毅的面容棱角分明,好像一块矗立不动的岩石。而皇甫嵩与此同时也在长社城头密切关注着这场战事,不是他见死不救,守城本来就人手不足,捉襟见肘,要是全放出去,那长社城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