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也有变?”王旭奇道。
“嗯今年的冬天,西凉可是格外残酷。自从上次的惨败之后,西凉群雄彻底崩裂,马腾的长子马义最为狡诈,王国刚刚逃回北地郡,他就背弃盟约,打了王国一个措手不及,一举灭其势力。只是并未杀王国,反而说服其做了手下将领。随后,马腾不知又用什么手段,说服韩遂背弃边章,两人结拜为兄弟,夹击边章,瓜分了武威郡。边章已经逃亡,暂时还不知所踪。”
静静听完单怀的禀报,王旭略一沉凝,便已从容地笑道:“呵呵西凉的平衡很脆弱,那些豪强又都不是省油的灯,上次一败,让几家各有损失,不变化才是怪事。只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以皇甫将军的眼光,难道会错失这等收服失地的良机?”
单怀顿时摇了摇头:“没有,皇甫将军趁着这个空挡,向西北推进,收服了好几个县,并夺回了北地郡南部。只不过,随着战线扩大,他向朝廷要求征兵没能得到回应,所以就不敢再打下去,原地分兵驻守。而且,董卓自听从命令,打下北地郡南部后,留下少部兵马留守,自己反而带着大军撤退,驻扎到司隶河东郡,自陈功绩,乞求封赏。所以皇甫将军就更不敢妄动了。”
“果然是皇甫将军的风格,稳中求变,只可惜,他恐怕是再也没机会收复西凉了。”说着,王旭脑中不由闪现出皇甫嵩的音容笑貌,心中一时有些感慨。
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摇头将回忆驱散后,对着单怀笑道:“那董卓如此擅自行动,朝廷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皇甫嵩参奏过董卓抗命之罪,却并没能得到回应。”说到这裏,单怀却似乎很是不解,略带疑惑地问道:“主公,其实此事我一直都想不通,既然董卓这么直接抗命,皇甫将军作为统帅,为何不起兵讨伐呢?反而要上奏朝廷?”
“呵呵。”闻言,王旭却是微微露出了一丝浅笑。
记得历史上,皇甫嵩身边的人也是这么问他的,可他的解释却是不能擅自兴兵讨伐朝廷大员,要禀明圣上处理。当时王旭也很是不解,为什么他这么傻?但亲眼目睹了现在的局势,了解到背后的局势,终于明白了。
“单怀,不是皇甫将军不想讨伐,而是不敢”说着,王旭感慨地叹了口气,却是反问道:“我问你,当今天下战功最高的两位将军是谁?”
单怀犹豫了一下,还是肯定地道:“皇甫嵩与朱儁,他们率众平定了黄巾,免除灭国之祸。”
“呵呵,不错正是两位将军战功最高。朱儁将军是个孝子,黄巾之乱后不久,其母去世,他已弃官守丧多年,暂且可以不论。倒是皇甫将军,他当初已是做到车骑将军,仅次于何进之下,声望无二,为何会被割去官职?直到西凉打过来,朝廷没办法了,才又启用他?”
被王旭这么一提点,单怀也隐隐有些明白了。“因为皇甫将军忠正耿直,得罪了宦官,而且处处与其作对。”
“此话不错那我又问你,为何皇甫将军前一次带军打西凉,竟然会因为一个连战无果,就被轻易撤职归家?反而换张温那个老好人来带兵?要知道,西凉的难打是公认的,还有不少将领同样也与宦官有隙,都没被处理,就他被处理了?”
面对王旭灼灼的目光,单怀静静地思考了片刻,已是瞬间明白过来。“主公,因为他功劳太大,何进也忌讳他。”
“哈哈对,皇甫将军功劳卓着,何进不过凭着妹妹家,虽然有些手段,但那时候,天下都只知皇甫嵩,而不知他何进。所以,他又怎能睡得着呢?”
说着,王旭忍不住地冷哼了一声,将心比心,语带愤慨地骂道:“被宦官和何进这两大势力合起来陷害,皇甫将军就算有再大的功劳,也只有被戏耍的份,可怜为了这大汉江山,皇甫将军尽心竭力地厮杀疆场,可怜可叹。”
“而他现在又一次打赢,不多不少地立了点功。如果现在私自起兵讨伐董卓,那可能就又被找到借口,好点是去官归家,坏点是性命难保。而他更怕的,是被栽赃一个私自讨伐朝廷大将,意欲叛乱的罪名。他们皇甫家世代忠良,皇甫嵩对此可是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重。”
说到这裏,王旭心裏有些复杂,也不想再多谈论下去,当即挥了挥手:“算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诺。”看他脸色不太好,单怀也不再多言,拱手应命之后,便缓步退了出去。
随着厅中只剩下王旭和徐淑两人,徐淑微笑着道:“老公,那我们自己今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坐待时变,只不过,众将官的假期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现在就开始准备?”徐淑美目一张,已是惊讶地望了过来。
见状,王旭不由白了徐淑一眼,没好气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灵帝比历史早了那么久病危,你能保证他不明天就死?他一死,天才知道会生什么?”
“呵呵。”徐淑掩嘴一笑。“那如果董卓入京,你打算北上吗?”
“那还用说?不附和天下人的心愿,增加点声望,很快就会被淘汰。再说,我还指望着北上能搞到几个人才呢,缩在荆南干嘛”王旭道。
“你不怕荆北的刘表让你去得了,回不来?”
“怕他,怕他我干脆自尽算了,还打什么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