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王旭身着镶金龙虎铠,左手反握着腰间干将的剑柄,迎着微风,静静地站在城头,有神的双眼淡淡地大军缓缓在城外集结。身后贴身伫立的典韦,也是一身青蓝色战甲,背着他那对冰火战戟的同时,手里还拿着王旭的火龙枪。
沉默了看了良久,王旭紧闭地嘴唇缓缓张开,淡淡地问道:“奉孝,今日刘表会出战吗?”
侍立在侧的郭嘉闻言,抚须一笑,道:“不会”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强攻?”王旭淡淡地道。
“不用”郭嘉仍然摇了摇头。
听到郭嘉罕有地惜字如金,王旭终于忍不住回过了头来,失笑道:“这也不会,那又不用,那我们此番出战,为了什么?”
“士气”听到王旭追问,郭嘉也不好再隐瞒下去,肯定地接道:“现在还没有到决战的时候,今天前往的唯一目的便是压制,继续让对方的士气持续下降。昨日赵、张二位将军千骑劫营,赵将军更是一箭震慑万军之众,对方积压了很久的怒气肯定为之一泄,那便是两个极端的作用,怒到极点而泄气,就会低迷。今日大军再去叫战,并大声宣扬左路战胜的消息,可以给对方带来很强的心理压力。只要持续三天,那蒯越、刘磐等人,想不出战也不可能,士卒一旦怯战,那就没有打的必要了。”
“呵呵。”笑了笑,王旭倒是没有再接下去,眼看城下士卒已经集结完毕,将身后披风一甩,已是大步走下城头。“走吧出战对了,典韦,你派两个人跑一趟,通知左右两营的王飞和徐盛,让他们务必要小心敌袭。此番从两营各抽调走两千青龙骑士,其人数显得有些少,如果形势有变,可自行定夺。”
“诺”
就在王旭率领一万步卒,四千青龙骑士以及诸将本部兵马出没多久,正在中军大帐内议事的刘磐和蒯越,也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两人浑身一颤,已是瞬间转过了头去。
片刻之后,便见一员小将猛地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禀报刘将军,王旭已亲自率兵杀来”
因为早就已经预料到昨日一战,势必暴露己方虚实,对方出兵也是必然,所以蒯越倒也不是很急,与刘磐对方一眼,便沉着地问道:“有多少人?”
“根据远远观察其旗帜和前后行近距离,步卒大约一万左右,骑兵有六七千的样子。”那小将回道。
这倒是让蒯越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就这么点人?”
见其模样,那小将倒是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末将亲自率领哨骑进行探查,不会有错”
“这可就奇了”蒯越顿时疑惑地摇了摇头,让前来禀报的小将先退下之后,才满脸不解地转而望向刘磐,道:“对方大军出战,必定是因为已经现我方虚实,为何只来这么一点人呢?当初的情报不是说,他们中路有足足五万人吗?不趁此机会迅进行攻击,在等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故意密集行军,然后减少旗帜数量,从而让我们误以为人少而出战?”刘磐接道。
蒯越摇了摇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应该不是,毕竟这样做的作用不是太大,何苦大费周章?”
“那现在该怎么办?”刘磐追问道。
“等坚守不出”蒯越想了想,又忍不住接道:“不管如何,今天不能出战,必须先摸清对方的虚实。而且我军人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坚守为好。”
闻言,刘磐脸上却闪过一丝忧色。“可如此一来,军士的士气必然继续下跌,该如何作为?特别是刚刚得到传报,武陵那边又败了一阵,着实令人担忧”
“无需多虑”蒯越倒是比刘磐要从容很多,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武陵小败,不足以决定形势。尽管对方知晓我们有两万五千多人不知去向,但却不可能推断出目的何在,所以三天之内,我方奇兵必然建功。到时,我们便可出战迎敌,这三天内只需竭力安抚士卒情绪便可,争取拖过去。”
刘磐虽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又找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思虑半晌,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军师所言,拖上三天再说。不过可绝对不能过三天,若是三天之后,还没有动静,士卒必将胆怯。”
“嗯”蒯越双目闪过一丝精光,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商议之后不到半个时辰,王旭便率领着大军抵达刘表大帐之外,昨日威震敌胆的赵云再次提枪上阵,在外叫战。
大军濒临和之前的小股部队可不同,对刘表军的心理压力非常大,各部皆是紧张地集结在防御工事后面,不敢有任何松懈,就怕对方突然杀过来。特别是赵云和张辽二将,昨日的一切可还历历在目,两人的武勇让对方很是心悸,不少将校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二人身上。赵云偶然摸向挂在得胜勾上的弓时,更是让对方前排之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生怕瞄准的是自己。可事实上,他们此刻根本就在射程之外。
而刘表军大将无人应战,在士卒的眼中也就成了怯弱的表现,他们也不知道什么计谋不计谋,就只相信自己见到的东西,士气非常低迷。
对于这个效果王旭也很满意,一天时间,就在与众人议论着刘表大营布局,商讨着今后的对策中缓缓度过。直至傍晚时分,才命令军士齐吼一声,大笑着缓缓退去。
接下来的两天,这样的压倒性举动让军士的士气暴增,对战胜敌人充满信心。而反观刘表一边则是日渐低迷,士卒眼中的茫然越来越重,赵云张辽二将有时故作声势要冲锋,便能让对方隐隐产生慌乱,显然心理压力已经非常大,神经紧绷。看到敌军将士处于这种状态,王旭也是非常高兴,效果远比预期要好。这样一来,即便对方死守,意义也不大,心裏都害怕了,还能打什么仗。
第四日清晨,王旭已是再次率兵兵临敌军大营。赵云再次上前叫阵一通,眼见对方久久都没有反应,终于不再磨蹭,步卒开始缓缓列阵,弓弩手在刀盾兵的护衞下,逐渐靠前,准备进行抛射压制。
诸将本部精锐则缓缓分散两边,等待着对敌营进行奔射。青龙骑士作为最强的肉搏兵种,则缓缓散到最后,准备在攻破敌营外围防线后,从两翼起冲锋。而其余长短兵士卒则是此次的主攻力量,紧跟在弓弩手后方,准备突击。
就当外面做出这番部署的同时,敌营也是传出了闹哄哄的声音,谁都知道,已经酝酿了三天之久的大战即将爆。神经紧绷的刘表军士一个个皆是面有惧色,尽显茫然之态。而荆南士兵则是个个精神饱满,双目放光。气势强弱,一眼可知。
但出乎意料的是,就在阵型刚刚列好,准备起进攻之时,刘表大寨的辕门却是陡然打开,随即便见一彪兵马迅奔了出来,在大寨之前缓缓列出阵型。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刘磐以及刘表帐下的大将们,蒯越倒是没有出现,站在大营内的箭楼之上,远远观察前方的形势,坐镇主营。
见状,王旭当然不会怠慢,第一时间带着众将缓缓来到了阵前,一字排开,与敌方正面相对。
顺手接过身后近衞递过来的火龙枪,王旭便遥遥指着刘磐道:“刘磐汝终于不再胆怯乎?”
“何来胆怯之说?不过时机未到尔,今日定要生擒于你”刘磐也不敢示弱,朗声回道。
“哈哈哈笑话,本将军征战沙场之时,汝尚在山阳老家,也敢口出此等狂言?”
闻言,刘磐却是嗤然一笑,回道:“是与不是,当凭手中利刃说话,何逞口舌之利?”
“好,那便手底下见真章,用手中长枪说话。”王旭淡淡一笑,倒也真不想继续这无意义的开场白。
话音刚落,对方便陡然跃马冲出一将,浓眉锐眼,身着银白色蓝边战甲,手持一杆长刃枪,端是气势逼人。目光一扫,便紧紧地盯着张辽,暴喝道:“张辽匹夫,前日你曾羞辱与我,今日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张辽又岂是胆怯之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当即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正想拍马冲出,却陡然想起王旭当初下的命令,不由望了过来。
王旭微微一笑,倒也不急着决定,转而对着左侧的赵云问道:“子龙,此乃何人?”
因为是在战前,所以一切礼仪皆免,赵云随意地回道:“文聘,文仲业”
“嗯”闻言,王旭点了点头,再不迟疑,笑道:“文远,既然此人点名要与你一战,你便去吧”
“多谢主公”张辽闻言大喜,身为武将最怕的就是别人骂他光说不做,手中问天枪一抬,已是拍马杀出,大吼道:“文聘,张辽在此”
“来得好”两人心中都有火气,早就有意一战,片刻之后便是气势汹汹地厮杀到一起。
这文聘也是大将之才,历史上与张辽一样也是镇守边关,防备东吴。张辽是在合肥,而他则是在北江夏。镇守数十年,让东吴不得寸进,几度击退孙家大军,威震天下。铜雀台前比武,也与曹操亲信猛将争雄而不落下风,绝对是个文武双全的良将。
王旭当然是乐得观察一番,看看这两个在历史上,同是为曹魏抵御东吴的大将现在战场争锋,究竟能打到什么程度。至于意外,到不怎么容易,文聘单凭武艺应该不是张辽对手,而在双方体力都很充沛的情况下,张辽要想阵前斩杀文聘恐怕也非易事。
“铛铛铛”顷刻之间,两人便已是怒目杀到一起,两杆长枪碰撞出阵阵绚丽的火花。错马相交之间嘶吼连连,各不相让。
见两人战得火热,王旭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火龙枪高举,喝道:“擂鼓,助威”
“咚咚咚”随着命令,战车上的鼓手不敢怠慢,纷纷使力猛敲。士卒们也是看得热血沸腾,在直属将校的带领下,以整齐的呼喝声为各自主将助威。
眨眼进,两人已是相交近三十合,四十余招。场中由于两人策马疾奔,掀起了阵阵尘土,可深处战局的他们却是浑然未觉,双眼紧紧盯着对方,不敢有丝毫走神。
而张辽的心中此时也是升起一抹诧异,之前,除了对已经交过手的魏延,以及王旭多次提醒的黄忠意外,他还真没把其余将领放在眼里。但此刻文聘的表现却是让他很是有些惊讶,虽然战至现在,他还有些留手,没拿出杀手锏来,但可以感觉得到,对方同样没有抵达极限,心中也因此升起了点点敬意。
只不过战场之上,对于武者来说,越是敬意,那便越是力奋战。再度策马相交之后,张辽已是深吸口气,朗声大笑道:“好个文聘,可敢与我全力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