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心领神会,猛然扯开嗓门大吼:“你要比声音大,我与你比!我乃黄邵帐下大将黄不凡,夏侯狗贼受死!”
那声音宛如雷霆霹雳,威势瞬间压过夏侯渊之前的嘶吼,让人为之一怔。
可这番话,却让夏侯渊感到极度屈辱,真有种头都要炸开的感觉。
可无论他如何生气,追不上就是追不上,荆州每个将领的特殊兵种,其战马都是选的最上等马,夏侯渊统帅的这些部曲,并非曹军最精锐的核心部队,马匹的脚力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毕竟,谁也不会将最精锐的核心部队,拿守边境。
此后,夏侯渊段用尽,一路死不放,从召陵追到东边西华,从西华北上追到隐强,从隐强县又追进西北方颍川郡,经过临颍后,几乎都要赶至襄城。
其下兵马已是人疲马乏,除了让王旭减员百余骑外,没有任何战果。当然王旭带着几百人也累得够呛,接近极限,越到后来越艰难,对兵士的意志和身体素质都是极大考验。
但徐盛的神枪甲士们挺过来了,没让王旭失望,作为精心培养的特殊兵种,他们以出色的表现,不但征服了王旭的心,也震撼了夏侯渊,还有他所率领的曹军。
“妙才哥,兵士实在不行了,现在就算让他们打也没力气了。”曹洪睁着通红的双眼,乌黑的脸上沾满泥土,几乎看不出人样。
夏侯渊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后来的折服,再到现在的无奈,真是百感交集。看了看四方歪歪倒倒,面色蜡黄,拄着兵器喘息的兵士,终于长长一叹:“哎!荆州军实乃虎狼之师,主公所虑不错,此乃平定天下第一大敌。”
曹洪不知该什么好,这一路上他也气坏了,以他的活力,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可以想象是多么艰辛,这绕来绕近达半月,在并不算宽广的数县疆域内,转战了何止千里?
夏侯渊虽然不甘心,但并没有失理智,沉默片刻,终于闭上了眼睛,极不情愿地吐出了几个字。“全军临颍修整,命人火速传信定陶,全面告知主公这边战况。另遣人颖阳联络吾兄夏侯惇,告知我围剿王旭的行动失败,求其与满宠接!”
出这些话,夏侯渊的嘴唇都在颤抖,对于一个自信的名将,这是耻辱,心中的难受是难以言喻的。
他从来就没想过,带着近万兵马,竟然对王旭的几百人束无策,前后算起来,自身更是损失惨重。
之前因为奇袭失败,他发现了王旭隐匿的踪迹,猜测有所图谋,便通知其兄长夏侯惇,让其安坐颖阳不动,保持对父城外荆州主力的监视和牵制。避免由于彼此间不能及时协调,导致搅乱战局,以致王旭走脱。
他以为凭借他中的万多人,怎会对付不了那点人马,所以皆由他一个人全权负责绞杀。夏侯惇乃是其亲哥,感情又好,更深知弟弟的本事,当然不会与弟弟争功,就一直驻兵颖阳,时刻注意着父城外荆州主力的动向。
但现在这般情景,他如何对曹操和夏侯惇交代?愿意出来,表示他已经认输,甘愿担责。
此刻的王旭同样不怎么好过,刚刚劫掠过汾丘,正在林子中歇息。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默默无言的神枪甲士,王旭摇头道:“典韦!不行了,这夏侯渊真他娘的厉害,硬是咬着我追了近半个月,本来还打算多深入腹地抢几个县的,这下功亏一篑,路上还丢失了不少钱财,损失百余弟兄。”
典韦虽然看夏侯渊不对路,但这一路上的另类交锋,倒也赢得他的尊重。沙哑地道:“之前我确实小看他了,追起来真够劲,跟个豹子一样,又滑、又快、又狠。”
“那是!不然怎得曹操那般器重。”王旭点头,随即笑道:“不过总算是我们赢了,这过了汾丘,离襄城已是不远,往西赶上一天多,便能抵达父城下大营,这半个月真是累得够呛!”
典韦粗犷而心宽,憨憨一笑,便让自己精神起来。“头领,反正我们最终赢了,他夏侯渊再能追,还是败!”
“呵呵,你倒是永远那么想得开!”王旭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两日后的清晨,王旭带着不到四百神枪甲士,缓缓抵达父城大营,却没想到,留守大营的高顺等人早就急成一锅粥,得到他回归的消息,几乎是飞奔出营。
与此同时,远在济阴郡定陶的曹操,本与群臣一同巡视城墙,谈笑风生!突然得到快马传报,粗略一观,顿时气得狠狠一跺脚,失声惊呼:“妙才竟中王旭之计,误我大事,怎能错过大好破敌良机?哪有如此跟着人追的道理?真是愚不可言,气煞我也!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