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问题!”范统回过头来,分析道:“将军且看,之前离开那几艘船,是倭人海匪,与追下来的有区别,可这批人失去倭人海匪后,实力已然不具压倒之势,为何还追杀我们,这完全不符合海匪的风格,以绝对优势抢掠弱小,才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噢?”王旭眉毛微挑,饶有兴趣地问:“所以呢?”
“所以,他们不是为财,这是要拼命!”范统肯定地说。
“拼命?”张郃眼中精光一闪:“寻常海匪闲活得长了吗?没事儿找人拼命?肯定是有预谋,或许这些海匪是受人指使,争对王将军,不然无缘无故为何拼命,而天下最不想王将军回到荆州的,当是曹军。”
“不错。”范统接过话去:“小人也觉得是争对王将军,但应该不是曹军。”
“为何?”王旭抢先询问,对于范统这话来了兴趣。
范统想了想,也未藏着捏着,将自己所知全数讲了出来。
“两位将军,小人虽然不太清楚陆上之势,但也多少有些耳闻,曹军如今虽然侵入青州,但只得黄河以南的西部,青州在黄河以北和东部临海地域,仍然掌握在袁公手中,所以说,曹军掌控下的临海地域,只有徐州。”
“时间这么短,他们暂时还不可能与大海上的海匪联系紧密,要知道,大海上航行,动辄三五两月,少则十天半月,能联系到遥远的倭人,先不说必须熟悉海外形势,就算一来一回,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除非从河北召集优秀海员时,他们就打探清楚一切,并在两三天内传到曹军,并立刻出海联系,不然时间不够,倭人海匪过来也需要时间。”
“嗯,有些道理。”张郃点点头,算是认同,但很快又接着道:“可也不排除曹军势力得到能人相助,据我所知,原徐州有很多家族都对海上很熟。”
范统黑黑的脸色绽放出笑容,露出一口白牙:“张将军,正因为这样,我才说曹军可能性更低。”
“怎么说?”
“除了之前所说,更因为徐州的家族,还有沿海渔民或者商贾是最痛恨海匪的。”范统笑着说。
“这几十年来,徐州一带最被海匪们光顾,早些年倭匪肆掠还极其严重,直到近些年我大汉海船技术发展极快,出现不少强大的海上船队,这才逼得海匪和倭匪逐渐退往更远的外海,海上势力间的规矩逐渐形成系统,因而稳定下来,可仇恨终究结下了,所以徐州那边很少有人与海匪相交甚深。”
“而对于海匪来说,要联系到他们,并让他们信任,还愿意听使唤,一般的关系恐怕都不行,只有关系极好,在那个群体内极有威望,并且许以重利,才会让他们这般不顾一切。”
张郃甚是不解,奇怪地问:“为什么那些匪寇最喜欢侵入徐州?”
范统叹口气,说:“因为徐州富饶,且比起河北、幽州那边的民风,要相对温和些,军力也一直最弱,所以匪徒抢掠时受到的损失、承担的风险都相对较小,同时徐州那边的家族富绅,也很喜欢从海上运输货物。因此,如果曹军真的要借助这些懂海的人,阻力会非常大。”
“相反,黄河以北、幽州一带则更为可能,实不相瞒,那边的人好些都与海匪联系颇深,就连我,虽然从不行那昧良心的事,但除了倭匪外,与其它海匪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大海上,遇到一般的海匪,只要小人打个旗号,都不会有事,这也是小人为何略有薄名的原因。”
说到这裏,范统眼中精光闪烁,假装不经意,实则眼神怪异地与王旭对视:“其实这很正常,北方民风彪悍,匪寇相对较少,那么可以结交的朋友自然也就增多,即便是官府中人,也有与海匪相交很深,甚至非常有影响力……”
说到这裏,范统果断顿住。
“噢?是吗?”王旭不置可否地出声接过话去,心裏有了些想法,但并未急着追问,反而看向了后方追来的船队。“先不管那些,对方现在的速度明显加快,吾观其船虽小于我们,但也更为轻灵快捷,不知该如何应对?”
范统迟疑了片刻,却是笑道:“王将军,准备战斗吧!”
“你这么有信心打赢吗?我们的战士虽然精锐,也挑选的善水之人,但从未接触过海战,若真战斗,必然大打折扣!”王旭淡定地说。
“将军放心,对方是强弩之末!”范统笑笑,摇头说:“之前对方速度明显越来越慢,若是不出所料,他们必是全速航行时间太长,海员疲惫了,可如今速度又再加快,那就意味着对方将战斗人员也换去航船。”
“他们那种船五十人踩踏水轮,才能保持最高速度,可其一条船最多配置两、三百人,疲软了一百多人,现在又换五十人去消耗,等追上我们恐怕全船都手脚无力。”
“咱就只需保持全速航行,做好战斗准备,等弟兄们踩不动,或者对方追上来,打就是,将军无需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