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说笑了,锺繇哪里会放弃这些地方!”杨龄当即摇摇头:“商县一直就驻扎着五千兵士,防备我们,此次突然得到我们出兵的消息,更是匆忙调集军队增援。”
“五千人?”王旭喋喋自语,片刻后,更加疑惑地问:“既然有五千人驻守商县,高顺和张郃怎么可能短时间打破?更何况按我的布置,他二人也仅仅只带着两万人,曹军又不是泥人,一捏就碎!”
“主公,这就是张郃将军的厉害之处了。”杨龄脸上突然露出敬服之色,啧啧赞叹说:“商县守将夏侯德麾下兵少,又久闻高顺将军威名,不敢擅自出战,妄图死守待援。若是攻打,当然非短时间可成,可张郃将军却力劝高将军放弃商县,直接奔赴上雒,因为上雒县城只有一千守军。”
“他们不怕这么绕过去后,被截断后路,进退不得,成为孤军?”王旭奇道。
“那个……”杨龄突然有些尴尬,顿了一下,才悠悠地述说起来。
七日前下午,商县城外……
秋风吹拂,落叶飘飞。两万东方军团的精锐兵士,在县城之外列成无数方阵,黑压压的一片。高举的旌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充满浓烈的肃杀之气。
阵前两员战将威风凛凛,此时正端量着商县城头,正是高顺与张郃二将。
张郃此刻高坐战马之上,身着紫青色战甲,左手拉着马缰,右手握着长枪,面容肃穆,看了看对方的城池,轻声对着高顺说:“高将军,这商县守军只有区区五千人。攻打难克,却又不足为虑,如今当趁长安锺繇调兵不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长安,不如先放弃他。我们绕过去直接打上雒。”
“上雒只有一千守兵,以高将军与末将之能,皆可轻易拿下,到时高将军率领一万人攻克上雒,末将则率领另一万人继续往西北推进,争取在曹军措不及防之时,拿下蓝田。至于这商县。以主公之能,若接到我们急速向长安推进的战报,自会火速来为我等处理这背后的尖刺。”
高顺沉默不语,伫立半晌,才淡淡地说:“俊乂,若不管商县。那上雒倒也易取,可你对拿下蓝田可有把握?”
“七层!”张郃肯定地说。
“好!”高顺果断出声:“主公曾亲自来信,让我相信你,今日便依你之言行事,可你也记住。若不可为,切记速归,莫要损兵折将,陷我军于死地,不然治罪之时,我这颗人头跟着落地倒是无所谓,可坏了主公大事,你我皆担待不起,问心有愧!”
“高将军放心,末将不是那等鲁莽之人。”张郃有些感动,毕竟高顺肯答应,也是承担着极大风险的。
“那事不宜迟,立刻出发!”高顺沉静地下达了命令。
两万大军随之迅速分成数部,向着上雒县城疾驰而去。
商县守将夏侯德目睹着两万大军远去,懵然不解:“他们就这么退兵了?”
“夏侯将军,我们可要派遣兵士衔尾追敌,以作牵制干扰?”其身旁一员副将出声询问。
“不可,若遭对方伏杀,或中其诱敌之计,商县必危。”夏侯德摇头,慎重地说:“信使今晨已出发奔赴长安,若长安调兵迅速,援军平治而来,那只需在两三日之后,骑兵便可先行抵达,现在且守好商县,日夜严加防范,城外多布暗哨,若有动静,即刻点火为号,莫让荆州军钻了空子,有任何袭取的机会。”
“诺!”副将拱手应命。
夏侯德并未做错,他如果分兵出城追踪牵制,哪怕只出两千人,那么高顺和张郃他们,必然会设法以少股部队拖住这支出城之兵,掐断其与商县的联系,然后再以主力绕道回击商县。那时别说夏侯德,就算是神将也阻止不了,因为战术从开始就错了。
或许从数字上看起来,出城两千人,商城也还有三千人,似乎没什么太大差距,可事实上,真正的战斗起来,差距就太大了,五千人,可以让两千人作为预备队,随时策应,城上三千人严守。
可只有三千人的话,起码需要一千人作为预备队,不说后备力量薄弱了许多,策应的力度严重不足,城头上两千人与三千人的站位对比,其密度和防守力都会大幅下降,一米一个兵士和半米一个兵士,都有本质的差别。
况且商县不过一个县城,又不是那种雄踞险隘的城池,虽然城防经过曹军加固,可怎么也无法与武关等真正的关隘相比,不但城墙低矮,地势也相对较平。面对数倍于己的兵力围攻,后果可想而知。
只是,作为守将,夏侯德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可从大局来说,却又留下了失败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