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营外的文聘此刻也是心急不已,竭力克制麾下兵士向前突进的欲望,可他现在又不能明言,怎可能完全压住局面。
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双方真的凶狠打起来,好在文聘和麾下部将杨龄等人都是出工不出力,普通兵士们没有将领统御和突进,战力锐减,无法取得较大突破。
可即便如此,双方这会儿交锋,还是产生了伤亡,让文聘痛心不已。
好在这种情况只持续很短时间,王凌火速赶来后,迅速呼喊着楚国兵士败退。
文聘也随之有意压住曹军推进的速度,待绝大部分楚国军士都脱离战圈,这才猛然一挥战枪,纵声大吼:“冲!”
可惜,这也仅仅是看着凶猛,实际上仍然没起什么大用,只是在这个混乱的时候,谁也无法辨别到这些。
很快,文聘率领杨龄等将,最先冲到了中军主营的位置,呼喝曹军兵士继续追下去后,只留下杨龄亲自在营外。
既是让杨龄护衞安全,也是让其指挥接近这裏的曹军,促令他们往其它方向追去。
时间紧迫,文聘匆匆“杀”进了主营帐内,而王旭仍然端坐在那里!
“主公!!!”
文聘看到眼前的人。看到眼前那张面容,发出了动情的呼喊,翻身跃下战马。“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来啦!”王旭终于笑了,温言询问:“就你一个吗?他们呢?”
文聘立刻回道:“为了避免怀疑,避免无关将士闯进来,杨龄守候在外,其他人带着军队追下去了,若不控制,恐怕双方会造成极大伤亡。没有必要!”
“这样啊!”王旭释然,随之端起了桌案上的酒杯:“那看来。这杯酒只能待胜利之后,再敬你们了。”
“主公……”文聘语带哽咽,不仅仅是激动,更因为王旭的话。直刺他的内心,安抚了他两年来压抑的所有。
王旭知道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随即站起身来:“那么这场大胜,能让你得到什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又需要我做什么?”
文聘深吸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张绢帛,低声道:“一切安排尽在信中!只是还需主公借出一物,那就是主公的战甲!”
“战甲?”王旭微露疑惑。
“对,战甲!”文聘非常肯定地接道:“曹操虽然已经信任我。但此人多疑,始终保留着戒心,此次夜袭。既然如此成功,那么主公在走脱的时候,肯定来不及着甲,如果拿不到主公的战甲,会引起怀疑!”
“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王旭恍然。随之笑道:“既然如此,那么除了我的火龙枪和干将宝剑。这裏的其余任何事务,包括这桌案上堆放的所有情报、信件,你但可都拿去,以作证明。”
“情报,信件?这……”文聘有些迟疑。
“放心,这裏的情报信件,曹操也应该全部都知晓的,偶有些机密,也无关此役,所以不碍事!”王旭摆手说。
“那就万无一失了!”文聘轻松地笑起来。“那主公现在赶紧走,骑着我的战马走,直接冲破帐布冲出去!”
“好!”
王旭没有迟疑,抓起火龙枪,果断跨上文聘的战马,回头深深看了文聘一眼,猛然向着后方帐布冲去。
只见火龙枪一挑,那帐布便被撕破,战马随之冲出了营帐。
“向天,走了!”
“好!”
伴随着不知何处传来的回应,只见营帐外,王旭刺破的缺口旁边,一个口朝下盖着的竹篓猛然飞起,黑影急速闪现,几个飞身纵越后,已是跃上王旭骑乘的战马。
这个黑影正是躲藏很久的向天,此时二人共乘一骑,绝尘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几乎同时,文聘已在营帐内划破自己的战甲,更将营帐内的桌案、凳子、睡榻等物全数砍破,然后紧随着王旭、向天离去的背影,从那划破的营帐缺口处冲出,痛声大骂:“快牵马来,本将军今日定要活捉楚王!”
文聘做这些,当然是为了做戏,因为他无法保证自己所带的人马中,没有曹操有意派来跟随的人。
虽然曹操已经很信任他,可这毕竟关系重大的决战,面对的还是故主,难免不会安插人手在其身边窥探。
即便没有,同样是小心为上,所谓做戏做全套,有时候不经意间的小疏忽,往往才是功败垂成的主要原因。
一切向着出人意来的方向发展,当年舞阴之谜,时至如今终于开始逐渐暴露在世人之前,不过到现在为止,知道的人还仍然仅限于少数,仅限于楚国高层的数员文臣武将!
文聘如计划中那般,成功“袭破”楚国前营,致使前营的两万将士,疯狂向着其余两营涌去,从而导致另两座大营随之“混乱”,全面“溃退”。
这是楚国北伐以来,曹军第一次胜利,文聘以五千兵士,强势夜袭,连破王旭三座大营,声威大振!
整个魏国都没有人知道,这场所谓的夜袭,所谓的首胜压根儿就是做戏,楚国高层根本没打算抵抗,本质上并没有乱,只是绝大多数楚国将士在主将的喝令声中,以为是挡不住,自认为乱而已!
只是,更少有人知道,当王旭突围走脱,尾随后部迅速“败逃”,而文聘也率领五千兵士继续追击之后,在楚国大营左右更远的黑暗深处,埋伏着数支精锐的兵马。
诸葛亮在这裏,典韦也在这裏,王凌本来也该在这裏,可因为早前发现情况不对,他返回了大营,督促兵士撤退了。
当然这是个秘密,除了诸葛亮、典韦、向天等少数几人,谁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