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闻言笑了笑,然后说道:“此事其实不用小弟说,兄长也能想到,袁公路如今雄踞淮南,更有孙策作为声援,本初兄不要看孙策只是一少年,却是一位英雄,现如今孙策正奉命攻打庐江,和料定以其之能,不出数月就能攻下庐江,袁术后方无忧,如果集中全力进攻徐州的话,以这刚刚遭受兵劫之苦的徐州,如何能够抵抗?所以,小弟以为,除非是袁公路脑子抽风,做了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否则的话一定可以攻下徐州。而袁术在攻下徐州之后,如果和吕布合作,共通夹攻曹操,恐怕曹操不仅东郡保不住,就连整个兖州都有可能被吞并;而吕布与本初兄素来不和,袁术又素来藐视本初兄,所以一旦曹操灭亡,他们一个目标就是本初兄了,在这种情况下,本初兄惟有和小弟合作,在短时间内消灭黑山贼,然后一起攻灭公孙瓒,才有可能在后方无忧的情况下对抗令弟和吕布。”刘和说这话,让袁绍的面色十分难看,就连谋士田丰和沮授的脸上也都不好看。这倒不是田丰和沮授智力低,看不出刘和的阴谋,主要是刘和说的的确是实情,以袁术现在的实力想要吞并刚被曹操大军侵略并且大肆屠城之后的徐州的确不难,可是刘和却隐瞒了以后历史发生的许多真相,因为袁术后来实在做了一些很抽风的决定,比如先是以任命孙策为庐江太守作为孙策进攻庐江的条件,后来却出尔反尔,导致孙策对他严重不满,后来袁术不仅不反思自己,更是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称起帝来,结果招致多方反对,最后败亡。不过田丰却不会轻易让刘和的阴谋得逞,因为他可以看得出来,刘和实际上是比袁术和吕布更能威胁袁绍的人,于是大声说道:“使君此言虽然说得不错,然则田某却是不同意,首先来说,袁术此人为人骄矜无礼,飞扬跋扈,肯定不会轻易取得徐州,甚至只要陶谦能够坚持下来,袁术那里一定会生变,而曹操也非常人,我相信他早晚会战胜吕布,至于孙策,此人既是英雄,却一定不会久居人下,将来必然会反叛袁术,到了那时,袁术自顾尚且不暇,哪里会有机会对付我家主公?”“不知这位是?”刘和听对方自称“田某”,又见对方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洞察力,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但还是开口问道。“哈哈,这位是我冀州别驾,名叫田丰,字元皓,钜鹿人,田别驾说话素来直爽,如果得罪了老弟,老弟可不要见怪。”袁绍连忙为刘和介绍起了田丰。“果然就是他,这个人倒是很难缠,因为他的预见几乎就和历史发生的一模一样。”刘和略想了想,然后对着田丰笑道:“和久仰田元皓的大名,今日方得一见,幸何如之,不过有一事和却是不同意。先生方才的一切都只是设想,可是谁能保证陶谦能够坚持下来?谁能保证袁术那里一定会生变?谁又能保证曹操一定会打败吕布?就算真的能打败,谁又能保证曹操之后还会选择与你们合作?到了那时候,说不准曹操就会提兵北上,攻占你们的冀州呢。”“这,丰愿以项上人头来保证所猜测之事的真实性。”田丰虽然自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可是这也毕竟只是猜测,根本无法用事实去证明,就算事实能够证明,这也是在以后了,短期内根本不可能,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却不料这时候的郭图却是嘿嘿冷笑道:“田元皓,你以为你的脑袋值多少钱?能够跟主公的大业成败相提并论吗?如果你猜不中,主公的大业都会被彻底毁掉,那时候要你的脑袋还有什么用?”郭图当然不可能真心感激田丰的不杀之恩,因为那是袁绍给他求回来的,而事实恰恰与此相反,郭图反而很恨田丰,因为此人让他当众出丑,尤其重要的一点,郭图可不希望袁绍相信田丰的话,因为一旦田丰的预见变成了事实,将会更加受到宠信,那他的地位岂不是要受到动摇?一旦田丰得势,以他那嫉恶如仇的性子,一定不会轻饶自己。“不知道使君与我主公合作,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逢纪虽然与田丰不和,却也是一个忠臣,一心想着袁绍的利益,所以开口问道。刘和闻言,正色说道:“不瞒本初兄,此次小弟的确是带着诚意来的,如今黑山贼肆虐猖狂,我愿与本初兄合作,先扫除河内的那些贼寇,之后我们双方以射犬为界,各自吞并驻守河内,甚至如果本初兄坚持,和也可以请本初兄推荐河内太守的人选,除此之外,对与黑山贼所盘踞的地区,和只要上党、太原两郡,而原属冀州的常山、中山和赵郡这三郡,和绝不会占领一寸土地,此外,如果我们双方合作共同扫除公孙瓒,和也只要我幽州土地,将其所占据的青州全境,尽皆拱手让给本初兄,和在这里还向本初兄做出保证,只要本初兄肯恪守约定,和绝不会率先出兵侵占本初兄治下的一寸土地,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其实对于袁绍,刘和还真的没怎么把他当成一个对手,因为刘和知道,袁绍本人就不算一个值得敬畏的对手,至于袁绍的那三个儿子,更是彘犬之辈,尤其是刘和知道,在袁绍死后,他的势力将会陷入分裂,所以根本就不会担心。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和才会做出保证,不首先出兵对付袁绍。然而对于刘和的这一番保证,袁绍却是感动的站起身来,拍着胸脯保证道:“请老弟放心,有你这一句话,我袁绍也在这里保证,只要有我在一天,也绝对不会出兵对付你,如违此誓,让我背上发疽而死!”“这,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这刘和的话到底能不能让人相信?”看到刘和一脸的诚挚,连田丰都忍不住有些怀疑,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