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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在徐州治所郯县,陶谦的府邸一处房间之中,须发皆白的陶谦正与刘备对面而坐,面带笑容。</p>
“玄德也是曾今在青州叱咤风云的人物,想不到如今却是遭遇高顺如此挤兑,过的如此凄惨,真是让人感慨啊!”陶谦一脸惋惜的说道。</p>
刘备心里也是黯然,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所有过往。</p>
自从跟关羽、张飞二人桃园结义开始,四处奔忙,似乎到如今还是一贫如洗。</p>
想到此处,竟然有种悲从心来的感觉,不由的竟然落泪下来,伤感不已!</p>
陶谦一双老眼之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敛去,脸上怒道:“都说这高顺是个君子,仁义无双,竟然如此对待玄德,兄弟,看来也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而已,真是虚伪!只是可惜啊!”</p>
陶谦长叹一声,但却故意留下半句话,没有说出来。</p>
刘备抹去眼泪,脸上现出歉意和惭愧,拱手道:“陶州牧,抱歉,是备失态了,让您耻笑!”</p>
陶谦摆摆手,一副极为理解的笑道:“玄德这是说哪里话?高顺此子狼子野心,最早派近万人过来,说是借道南下赴任,可如今想想,他要派人南下,何必从青徐之地路过,走陈留、南阳,然后从荆州顺水而下,岂不更好?</p>
结果,不久他就带着大队人马到来,如此看来,他这是早有预谋啊!</p>
老夫虽然那时便感觉有些不对,可也没猜出他会是这个目的,结果……竟然成了如今的局面,老夫惭愧啊!”</p>
“陶州牧何须如此,这不是您之过!”刘备赶紧安慰道。</p>
随即又问道:“只是不知陶州牧方才所说的可惜是何意?”</p>
陶谦低垂的眼帘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沉声道:“可惜,老夫垂垂老矣,膝下二子也都是不成器,徐州也是几家大族各据一方,老夫虽然有心诛贼,可实在是有心无力!</p>
徐州这块宝地,如同一块肥肉,也不知在老夫身后,会被何人掠夺而去,想想那些百姓,真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啊!”</p>
刘备心里猛然一震:“陶谦说这话什么意思?总觉得此人今日说话怪怪的。”</p>
刘备刚开始也没多想,还以为陶谦就是这么个人,人老了,总会多愁善感一些。</p>
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不对了,而且是大大的不对劲。</p>
陶谦此人他也是听说过不少事情的,自从来到徐州,也算是有些能力,能在徐州各大族之中稳稳立足,掌控局面,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可今日却是如同一位即将老区的老者,在同自己后辈儿孙闲聊一般,太不合常理了。</p>
刘备不傻,反而还很聪明,要不然也不可能从一穷二白混到如今。</p>
就算陶谦带待人和善,那也不会随便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吧。</p>
还有,他可是知道,这陶谦曾今可是被汉灵帝拜为扬武都尉,与皇甫嵩一起领兵出征讨伐过北宫伯玉叛乱的,还曾今做过车骑将军张温的参军,如此人物,怎会如此没有丝毫戒心的。</p>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陡然反应过来,这陶谦是故意给他说这些话的。</p>
刘备佯装不知,叹口气道:“陶州牧,虽然刘备的确在高顺麾下不受重用,可他也未曾对在下如何打压过,您在备面前如此诋毁在下上司,传出去只怕有损名声吧?”</p>
陶谦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呵呵,玄德何必如此搪塞,老夫虽然与玄德是首次见面,但却是早问大名。</p>
玄德胸有沟壑,腹藏经纶,有大志向,难道想要就如此蹉跎一生?”</p>
见刘备不说话,陶谦微微一笑,再次道:“据闻,玄德今年也过了而立之年了吧?”</p>
微微一顿,斜眼看了一眼刘备,却是似乎自顾自的说道:“人生百年,可是能活百年的又有几人呢?</p>
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老夫今年已过花甲之年,都算是长寿了,能比肩者也纵观这世上,也怕是寥寥无几吧?</p>
玄德既已过而立之年,那还有多少春秋可以虚度呢?”</p>
刘备虽然表面平静,可陶谦的话却是字字如刀,句句诛心,一直在刺痛他的心脏。</p>
“是啊,我刘备还有多少年时间可以虚度呢?原本身边虽然有个田楷,可那就是个草包,可以缓缓图之,但如今的高顺却是不同,想要从他手上夺取一些东西,太难了。</p>
为今之计,只怕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