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不懂文学,看得暗暗称奇。黄蓉却受乃父家传,文武双全,见了朱子柳这一路奇妙武功,不禁大为赞赏。郭芙走到母亲身边,不由问道:“娘,朱伯伯看着怎么像是在写字啊?”黄蓉笑道:“我的女儿倒也不蠢,他这一路指法叫做房玄龄碑,乃是唐朝大臣褚遵良所书的碑文,属于楷书精品。前人评褚书如“天女散花”,书法刚健婀娜,顾盼生姿,笔笔凌空,极尽抑扬控纵之妙。你朱伯伯这一路“一阳书指”以笔代指,也是招招法度严谨,宛如楷书般的一笔不苟。”“噗!”毛笔倏动,擦着霍都脸颊飞了过去,激射而出的劲气在擂台上印出了一个刚劲的‘大’字,霍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那一下要是被打中了,他非得毁容不可。好在霍都也曾临摹过‘房玄龄碑’,勉勉强强还能应付。朱子柳见他识得这路书法,喝一声彩,笑道:“小心!草书来了。”气势猛然一边,之前的温文尔雅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疯狂颠醉。手腕转动,长袖飞舞,狂奔疾走,出招全然不依章法。但见他如疯如痴、如酒醉、如中风,只见朱子柳做出一个诗仙醉酒的姿态,一笔钩将上来,直划上了霍都衣衫,‘嘶啦!’一声,衣衫破裂,一条血痕显现。群豪轰笑声中,霍都踉跄后退,看着自己受伤的腹部,一时间心中骇然。朱子柳得势不饶人,再度欺身而上,手腕急转,杀得霍都难以招架,早就怯了,听得这一股喝彩声势,心神更乱,但见朱子柳振笔挥舞,在空中连书三个古字,哪里还想得到去认什么字?只得勉力举扇护住面门胸口要害,突感膝头一麻,原来已被敌人倒转笔杆,点中了穴道。霍都但觉膝弯酸软,便要跪将下去,心想这一跪倒,那可再也无颜为人,强吸一口气向膝间穴道冲去,要待跃开认输,何曾料想朱子柳笔来如电,跟着又是一点。他以笔代指,以笔杆使一阳指法连环进招,霍都怎能抵挡?膝头麻软,终于跪了下去,脸上已是全无血色。在场群雄欢声雷动。郭靖看向黄蓉,心怀大尉地说道:“朱兄要赢了啊。”黄蓉微微一笑。武氏兄弟在旁观斗,见朱师叔的一阳指法变幻无穷,均是大为钦服,暗想:“朱师叔功力如此深厚强劲,天资聪颖,化指法为书法,其中又尚能有这许多奥妙变化,我不知何日方能学到如他一般。”霍都跪倒,自然是朱子柳获胜,他向霍都拱了拱手,说道:“承让了。”而后转身离去。朱子柳只点住了霍都的腿部穴位,本以为霍都会认输的,哪只,霍都突然暴起,手中折扇狠狠一挥,破风声响起,却是三枚毒针激射而来。已经放下戒备的朱子柳当场被刺中背心,立时扑倒在地。本来高手比武,既见输赢,便决不能再行动手,何况众目睽睽,怎料得到他会突施暗算?霍都若在比武之际发射暗器,扇骨藏钉虽然巧妙,却也决计伤害不了对方,此时朱子柳放下戒备准备下台,而暗器又着实太快,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形势突变,群雄惊怒交集,纷纷戟指霍都,痛斥他卑鄙无耻。霍都双腿发麻,起不了身,依旧跪在地上,瞧见群雄激愤,不由失声笑道:“小王反败为胜,又有什么耻不耻的?咱们比武之前好像没有说过不许用暗器吧。既然没有言明不得使用暗器。这位朱兄若是用暗器先行打中小王,那我也只有是认命罢了。”众人虽觉他强词夺理,一时倒也没法驳斥,但仍是斥骂不休。郭靖抢出抱起朱子柳,但见三枚小钉分钉他肩背上,又见他脸上神情痛苦,知道暗器上的毒药甚是怪异,忙伸指先点了他几处大穴,使得血行迟缓、经脉闭塞,毒气不致散发入心,问黄蓉道:“怎么办?”黄蓉皱眉不语,料知要解此毒,定须霍都或金轮法王亲自用药,但如何夺到解药,一时彷徨无计。霍都见自己一人打败了所有人,心中顿时得意不已,他哈哈大笑道:“丐帮的打狗棒法不堪一击也就算了,没想到一灯大师的一阳指也不堪大用,看来今天这盟主之位只有我师父有资格当了!”众人大怒,可是又无可奈何,除非郭大侠和黄帮主出手,否则今天这大会就得出大洋相了。“靖哥哥,让我去吧。”黄蓉沉声道。“不行!”郭靖拒绝,“你怀有身孕,若是动了胎气怎么办?”听到这话,群雄一惊,难怪黄帮主不肯出手,原来是身体不适。“我去吧。”郭靖叹了口气道。虽然自己上场有失大宋武林的颜面,但为了自己妻儿,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了。“郭伯伯,不如让我来试一试!”就在郭靖准备上场的时候,一个懒散的声音突然传到了众人耳边。群雄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奇怪的身影从明月中飞来,仿佛从天而降的天神。为什么说奇怪呢?若是这个人穿上衣服那就更好了。来人正是叶天,才刚刚从顿悟中苏醒他就赶了过来。他现在全身上下就扎着一块烂布遮羞,就在刚才,他突破到了九阴真经第六重,八十年的精纯内力足以问鼎天下第一高手,太极十三式更是能够将他推向一代宗师。轻飘飘地降落在擂台上,叶天长出了一口气,看向依旧呆愣的郭家夫妇,淡淡道:“郭伯伯,能给我拿一套衣服来么?”黄蓉最先惊醒,看向一旁的郭芙,欣喜道:“芙儿,快去拿一套你爹的衣服给天儿穿上。”“哦!”郭芙忙不迭点头,小脸激动得通红,叶大哥终于赶来了。郭芙很快拿来衣衫,亲自服侍叶天穿下,挥了挥小拳头道:“叶大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鞑子哦。”叶天点头,而后将目光投向霍都,微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