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康也不甘示弱,“你这环眼贼,我破平原易如反掌,尔等败军之将还敢在此叫嚣?实在不知羞耻!”张飞听闻,更加大怒起来,立刻摩拳擦掌,向着福尔康走过来,口里不停喊着,“来来来,汝可敢与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谁胜了谁就居于前,谁输了水就跪下来磕头喊爷爷。”袁绍由于福尔康的出身,所以一直没有重用于他,面对福尔康的诘问,袁绍原本不知如何作答才能让福尔康心服口服,听到张飞这样一说,他便没有说话,也许用武力的方式解决可以更好两人的争端,也可以堵住福尔康的嘴巴。虎牢关前,他已深知张飞的能力,所以他倒是不介意两人的比试,福尔康必然会输;若是福尔康能赢,袁绍倒是不介意让他坐在前面甚至捧在武官座。福尔康此时看着袁绍,想等他一言,不要在这夜宴之上用如此粗鲁的方式决定座次。可是当他看到袁绍直勾勾看着两人,一言不之时,心中已经明了袁绍的心思,不由得心下一叹。而张飞见他没有回应,以为示弱,继续吼着:“汝既然不敢,就休得聒噪,否则休怪张爷爷拳头不认人。”福尔康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再被张飞一激,怒火顿时战胜理智,“来就来,谁怕谁!”两人把袖子一捋,便开始在宴厅中央搏斗起来。福尔康虽然武艺不弱,但他岂是张飞的对手,战不几合,福尔康就已经险象环生,一会你张飞一声大吼“去”,就见他提起福尔康,再猛然丢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众人不禁脸色大变,纷纷侧目。福尔康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可是依然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喉头的气血,顽强地又站了起来。张飞见状,也不搭话,又一次冲过去,挥舞着拳头,暴风骤雨般攻击着。福尔康勉强应付,却哪里抵挡不住张飞雷霆般的攻势,不一会就被张飞揍得鼻青脸肿。这时,田丰看着袁绍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的搏击,心中不忍,起身长叹一声,向袁绍大声奏道:“够了够了!主公,以匹夫之勇折辱国之大将,这让吾等有何面目立于此间,主公,快令他们住手,结束这场闹剧吧!”袁绍脸色沉了下来,轻轻咳了一下,高声喊道:“翼德,尔康,二位将军快快住手,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今番比试切磋,还望两位将军休的嫉恨彼此才好。”张飞听到,便收了拳脚,冷哼一声,回到位置上。而福尔康此时,满身是伤,挣扎半天才勉强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看着众人大都用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悲从中来,大声吼道:“河北贤才无数,却只有一人肯直言以救吾?主公让一莽夫公然折辱大将,岂不让百官心寒?今日之事实在让安心痛不已,心痛不已啊!”福尔康悲凉的语气,让在座众人都有些触动,袁绍也在思考自己该如何挽回这种局面。“尔康休恼!尔康有功之人,雨岂能不知?来人,赐福安黄金百两,金珠十斛,以示嘉奖!”福尔康并没有谢恩,依然冷冷看着袁绍。这时,刘备端起酒,忽然起身,走向福尔康,他用着十分自责的语气对着福尔康说道:“福将军,备未及时劝住三弟,使得将军遭逢此难,是备的不是,这杯酒是我替三弟敬你的,期盼福将军大人有大量,宽宥于他。”说完,一饮而尽。“哈哈哈!真是可笑!”福尔康仰天大笑,这让张飞双眼猛睁,又要再起身,幸得关羽紧紧拉住。接着刘备又满了一杯,“福将军,前番趁备不在,巧取平原,实在是智谋过人,备以败军之将,安敢居于将军之上,请福将军与备互换座次,备绝无怨言。”刘备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他的意思,如果我要是在平原,恐怕福尔康就不能攻下平原,你只是借着我不在的时候,才能攻下,并不是我不如你;况且你现在败在张飞之手,也是败军之将,还敢说座次的事情?刘备说完,那袁绍就“哼”了一声,对福尔康的做法愈加不满意,“尔康,你看玄德多有君子之风,要学着点,居功而不自傲,失败也毫不掩饰,才是大将本色。今日你既然已败于翼德之手,愿赌服输,这座次就这样了。尔康现在受伤颇重,还是赶紧去找医官治疗要紧,否则留下病根,我在上阵都难。”福尔康又一次大笑一声,再也没有理会在场诸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宴会大厅。袁绍看着福尔康离去的身影,没有再去管他,他再次端起酒爵,笑容可掬地巡视了所有人,继而说道:“福将军身体不适,就让他先回去吧,诸公,我们还是继续畅饮吧!”福尔康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府上,早有家人迎着,要去扶他。福尔康冲着那下人大吼一声:滚!一把将那下人推到了一边,摔在地上。福尔康走到客厅,越想越气,顺手端起一只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正好碰到了嘴上的伤口处,这仿佛又让他感受到无比的屈辱,霎时猛地将茶碗摔向地上,“砰”的一声,茶碗就碎成了无数个碎片。这一声巨响,早已惊动了内室的女主人,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碎花淡绿小袄的面容姣好的女子从内室走了出来,看着满身是伤的福尔康,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冲了过去,“尔康,你怎么了?为什么赴宴会如此狼狈回来?是何人敢在主公宴席上伤人?请医官了吗?”福尔康被那女子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更加烦躁,“紫薇,你别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说!”紫薇只是愣了一下,接着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拿着一条毛巾,“尔康,我先给你洗下伤口,为将者受点伤是在所难免的。”听着紫薇温柔话语,眼神中透露的关切,福尔康的怒火一下子降低了很多,他走过去,任由紫薇帮他擦拭着身上的伤口。“紫薇,我好恨!我恨那刘大耳,我恨他面慈心狠,恨他有好的出身;我恨这河北所有文武,恨他们不辨忠奸,不明事理;我恨主公,恨他昏聩无能,恨他个人喜好用人;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眼光不明,不识明主,所以今日受此大辱!我誓,一定要将这冀州之地尽皆奉于他人之手,才能一雪今日之耻!”“尔康,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们曾经说过,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夏紫薇,会永远跟着你,无论你做的事是错还是对。”紫薇轻轻说着,平淡的语气中,有种坚定,福尔康忍不住一下子将夏紫薇搂在怀里,“紫薇,幸好有你。”初平五年春,公元194年,袁绍收到消息,公孙瓒部下大将赵云率兵大举进犯冀州,东平郡告急。袁绍急忙着急文武议事,商议如何应付。颜良立刻请战:“主公,吾愿为先锋,即日赶赴东平,定教赵云匹夫授!”袁绍捋了捋胡子,笑着点了点头,“有颜将军,吾可无忧也!”这时,福尔康忽然出列,向着袁绍和颜良施礼,“主公!杀鸡焉用宰牛刀,让末将先去解决那赵云匹夫,颜将军率大军随后,直捣蓟京,活捉公孙瓒。”袁绍犹豫的看了下麾下的谋士,这时,许攸再次站了出来,“主公!福将军上次以数千兵马攻下平原,可见其用兵颇有心得,此战若是以福将军为先锋,定能不负所望。”袁绍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向田丰问道:“元皓以为如何?”田丰拱了拱手,“主公,福将军有勇有谋,可为先锋,若其肯效死力,则公孙瓒不足为惧!”田丰心中一直对上次福尔康被辱之事耿耿于怀,总觉得福尔康有所亏欠,所以福尔康请战,他心中只想让福尔康能用战功证明自己,能改变在主公心中的地位。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福安,那就命你为先锋,率前军一万,直奔东平,以拒赵云。其余文武,随我一起随后领大军出兵,这次一定要将公孙瓒那匹夫活捉了。”众人纷纷领命出账,只有审配留下了,袁绍于是问道:“正南可有话说?”“主公!那福安曾被当众羞辱,此时以其为先锋,需防范一二才可。”袁绍仿佛一下子想到那件事了,只是他不相信福尔康有二心,“正南,你是不是多心了?当初两人切磋,原是习武之人常事,怎可视为羞辱?况且子远和元皓都说可以。”“许攸贪财,田丰则意拉拢福安,其言未必可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正南不必多言,若是他敢背叛于我,定教他死无葬身之地。”袁绍放下狠话,审配便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主公以为刘备此人若何?”“正南何故有此一问?刘备是帝室之胄,又有关羽、张飞两员绝世猛将,有其相助,吾大事可成。”袁绍志得意满地看着审配。“刘备,英雄也!英雄岂肯久居于人下?况且刘备和公孙瓒曾有同学之谊,若要留其为己所用,需绝了刘备于公孙瓒的关系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