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和,为今之计,先以何为主?袁术拥兵二十万,雄踞淮南,我徐州久经战乱,民生凋敝,不可与之敌。”郭侃道:“徐州之患在曹而不在袁;袁术虽兵多将广,然勇而无断,骄奢成性,不得人心,虽兵精粮足,如冢中枯骨,只要数万人马,缓缓图之,何愁大事不成?”吴立仁心道:我也知道曹操比袁术强,但是袁术再弱,兵将在那摆着,少说要几年才能搞定;那这段时间,曹操肯定搞定吕布,徐州怎么抵挡曹操。“那曹操谁人可挡?”“徐州四战之地,无险可守,若曹操全力进攻,则徐州绝难保全。固侃以为,若曹操来袭,则应先弃琅琊、东海、东莞、彭城四郡。”刚说到这,徐州文武顿时再次议论纷纷,甚至摇头叹息,吴立仁心中也完全无法接受。陈近南向郭侃行了一礼,高声问道:“郭先生,你可知徐州止有六郡,若依先生之言先舍其四,广陵郡亦不在掌控之中,以一郡之力争雄天下,是否太过冒险?古之管乐岂是如此?”吴立仁没有说话,他也想等着郭侃给他释疑。“徐州六郡固然国富民丰,然而并非用武之地。若全线防守,则处处无险,处处难守。下邳郡主公已精心经营数载,将徐州治所移至下邳,百姓以其意愿迁于下邳,再南下攻取广陵,进扬州。再联合孙策,共伐袁术,袁术灭,则扬州各郡归于主公之手。如此,再以扬州之力再图青徐,或图荆襄,主公可立于不败之地。”糜竺此时也质疑问道:“郭先生难不成纸上谈兵?袁术兵精将广,岂可轻易图之?若扬州未取而徐州已失,主公何以立足?”“那依糜子仲之意,当何以守徐州?”糜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冉闵继而接道:“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曹贼再来,我定让他有来无回。”郭侃笑了笑,“冉将军之勇,侃已尽知。然徐州之地何其广,冉将军一人之力,焉能守全?守彭城,则琅琊、东海俱失;守琅琊,则彭城、东莞,甚至下邳也会有危险。”吴立仁脸色难看,他以为自己得了徐州,就已经向前走了一大步,现在听到郭侃这样一说,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简单。历史上的徐州就是各种战乱不断,刘备于吕布争,再与袁术,曹操,徐州可以说就没有安宁过。自己想在徐州慢慢展,简直是痴人说梦。可是他仍然不能下定决心,刚刚到最的肥肉,还没吃一口,竟然又要他吐出来,吴立仁肉痛不已。“郭先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还需要和军师再商量下。这样,仲和,近南,我们先回下邳,到时候看下军师的意思,至于徐州的治所,迁到下邳郡倒是很好,毕竟彭城离曹操太近,随时都可能遭受攻击。元龙,这件事情,汝亲自操持。”陈登应了一句,接着吴立仁又问冉闵,“永曾,现在彭城有多少兵马?”“禀告主公!属下麾下兵马多为新征入伍,约有一万人;彭城郡约有士卒两万人,各县县兵合起来约有万人。”冉闵一一道来。吴立仁听完,又看向郭侃,“仲和以为,这四万兵马该如何分配,下邳城现在约有一万兵马,再加上新招募的还有万余人。”郭侃拱了拱手,“主公,彭城是下邳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彭城需大将镇守,冉将军可领两万老卒驻守;新军和县兵,调到下邳,稍加训练,征伐广陵诸县稍加磨练即可。”吴立仁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永曾,令你领两万大军紧守彭城,若有敌军来犯,切不可轻敌冒进。元龙,汝也留在此,助永曾守城;永曾,元龙智谋过人,汝凡事多听元龙的意见,切记切记!”冉闵和陈登同时接令。“子仲,公佑,汝等在其余四郡多做宣传,扬言曹操要攻徐州,让百姓有愿意迁往下邳的,一路护送他们到下邳。糜芳将军,先从徐州各县县兵抽调人手,汇合冉将军新征人马,随后赶往下邳听调。”广陵现在是在笮融手中,而在历史记载中,笮融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耻之徒。他先后投奔了赵昱、薛礼(此薛礼非彼薛礼)、朱皓,后来将他们都全都杀了,吞并他们的士卒,鸠占鹊巢。最后被扬州刺史追杀,才结束他的生命。广陵无大将,主将还是笮融这种人物,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笮融手下将士也如同山贼寇匪一般。郭侃陈近南随吴立仁一起赶回下邳,见到了王守仁,详细说明了郭侃的建议。王守仁此时也显得有些踌躇,郭侃的建议无疑大胆而又激进。然而他说的却又很有道理。“主公,此事重大,且曹操定会先灭吕布,再图徐州。主公先趁此机会拿下广陵,到时若曹操举山东之兵来犯,则就依郭先生之言:先紧守彭城,若守不得,就弃城退下邳。”王守仁缓缓说道。郭侃却摇头说道:“主公,曹操必图徐州,所以需早做打算。徐州四郡钱粮早早转移,百姓主公已经做了安排,下邳加强防御来自曹操的进攻。”“请主公定夺!”吴立仁叹息一声:“既然如此,那就依仲和之言!成大事者,不需计较一城一郡得失。”“主公英明!”郭侃和王守仁一起跪下,下吴立仁行礼,吴立仁连忙说道:“两位这是何意?”王守仁笑而答曰:“主公,仲和之意,与吾不谋而合,只是还没来得及与主公说,更怕主公难以接受。固方才没有直接应和郭仲和,让主公独自判断取舍得失,主公如此决断,定能成大事。”原来一不小心又被增加了一番临时测试了!吴立仁心中不满嘀咕着。“既然如此,吾意将徐州调回两万人马交于仲和,训练数月,先下广陵,可乎?”“主公,时不我待!不需数月,一月即可,训练一月,取广陵只需一月,请主公等着好消息!”郭侃从说说道,浑身上下散着自信,让吴立仁心中热血激荡。“好,就依仲和之言。”彭城,陈府。陈登将郭侃之言一一告诉了其父陈珪,陈珪眯着眼睛,晃着脑袋,好像没有听到陈登在说什么。“父亲以为这郭侃如何?若是弃了徐州四郡,我陈家基业怕是会受很大影响。”陈珪慢慢睁开眼,笑了笑,“这郭侃实在有其过人之处,此举不但可以让徐州凝为一体,对抗曹操,更是将徐州几大士族糜家、陈家、陶家还有曹家统统迁走,重新清洗一番。陈家还好,基业很多在下邳,整体来说,陈家算是受到损失最小。若是不迁走,怕是等曹军攻来,又要面临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