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彦平虽然心中有些不安,可是想到这里还是属于阆中,属于张鲁的治下,陈玉成即使有埋伏,也会在葭萌关和阆中之间埋伏,他又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正在丁彦平内心惶惶不安的时候,只听得四周山坡上一阵呐喊声响起,紧接着不计其数滚石檑木从天而降,又有许多侵染着火油的草木滚落而下,丁彦平心中暗道一声不妙!随着惨叫声此起彼伏,落石乱箭四处纷飞,丁彦平已经顾不上去想敌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立刻下令大军全向后撤出山谷。可是此时在这山谷之中到处是烟火,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命令根本无法通顺的传递下去。特别是钟馗的板蛮军,他们每人装备的板楯盾,此刻都被火种引燃,烧了起来,原本应该是他们赖以防御的良器此时却成为了他们的累赘和催命符。丁彦平此时甚至还不知道敌人是谁就已经死伤如此惨重,他的心情十分沉重,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暗自咒骂一声接受现实。丁彦平手持双枪一边拨开箭矢,一边策马向山谷外撤去,身后的将士也都争先恐后的跑着。此时的板蛮军更是和丁彦平带过来的汉中军互相冲撞,自相践踏,丁彦平也已经掌控不住混乱的局面。他率先来到了山谷口,正看大山谷外有一支大军等着自己,军中的旗帜上分明写着一个大大的“陈”字。丁彦平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做何想,这时只见陈玉成从阵中走了出来,对着丁彦平拱手行了一礼道:“丁将军,别来无恙啊?如今大势已去,何不早早投降。况且我主乃是汉室之后,可比那张鲁匹夫有前途多了。”丁彦平脸色铁青,冲着陈玉成呸了一口,“想要我丁彦平做背主求荣之事,绝不可能!”陈玉成摇了摇头,“这天下争来争去也都是汉室的天下,如今天子还是姓刘,你这样也不算事背主求荣,反倒是迷途知返,还请丁将军细细思虑一番。”丁彦平哈哈一笑,不屑地看着陈玉成,“天子是姓刘,但是却不叫刘璋!刘璋小儿在益州做大,几曾将天子放在眼中?如今在丁某面前反倒是天子前天子后,岂不让人笑话!丁某死不足惜,只是有一事不明,你如何从葭萌关飞到这倒丁山的?”陈玉成冷笑一声,手中大刀向着丁彦平一指道:“汝和那钟馗丑坯一般愚钝!我何时到了葭萌关?”陈玉成说完,丁彦平恍如遭到雷击,这时他才想到,之所以自己劳师救援,便是因为张卫手下的一封求援信,虽然笔迹是张卫的,但是他根本没有细致盘问。只是因为当时陈玉成的忽然消失,又轻而易举地将宣汉县夺回,便让自己先入为主地轻易判断了陈玉成早已经撤兵,而目标则是葭萌关。可是他根本没有来得及细想,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可能性。丁彦平此时才想通这其中的问题,怪不得陈玉成会说丁彦平和钟馗一样愚钝!两人的失败竟然都是中了同样的计谋,甚至可以说,丁彦平比钟馗还要蠢,因为钟馗已经中计在先,他本应该更加小心防范,反而在同样的计策之上再次摔倒,丁彦平心中懊悔万分。“陈将军果然智谋过人!敢连续使用同样的计策,还能连续成功,不得不让丁某佩服陈将军的胆识!今日败在你之手,我并不冤枉,事到如今,丁某只有以死相拼了!兄弟们,跟我一起杀出重围!”丁彦平大吼一声,冲杀了过去,陈玉成见识过丁彦平的武艺,所以这次他想刻意谋划,想将丁彦平收服,可是没想到丁彦平的性格竟然如此倔强。无奈之下,只好挥军向着丁彦平的残兵败将杀了过去。两军乱战,丁彦平虽然口中说是要拼死一战,但是其实他却是一心突围,他并不愚蠢,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道理他是懂得,况且即便失了巴郡,他还能退守汉中,事情还没有到以死殉主的地步。陈玉成自然是挡不住丁彦平,甚至高长恭都挡不住,所以陈玉成让麾下将士将丁彦平围起来,可是丁彦平的绿沉枪岂是如此容易挡住得,陈玉成不忍让人放箭,只好让他突围而去。丁彦平率领的板蛮军此时已经死伤千余人,剩下的也都失去防具,惊慌失措之下,面对着陈玉成的大军,他们也无心再战,四处溃逃,陈玉成俘获了近两千人。陈玉成马不停蹄,立刻令麾下大军换上板蛮军的兵甲,打着“丁”字旗帜,诈称是丁彦平的败军,赚开了阆中的城门,转眼间便将阆中重新收到治下。这一仗丁彦平所部死伤溃逃大半,整顿残兵三四千人,去往宣汉和钟馗会合。钟馗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也暗自讶异不已,可是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再多懊悔也无济于事,最后两人商议治下,情知不能久守,便当机立断,又一次退守到汉昌,写表请罪并让张鲁再派援兵。而此时陈玉成占据了阆中之后,一边写好奏表,向刘璋报捷,一边令人大摆宴席,庆祝胜利。陈玉成看了看身旁的一个年轻的谋士,满脸欣喜,拱手对着他说道:“孝直先生果然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之中,便能破敌于无形之中,实在让人敬佩!”法正摇了摇头,呵呵一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还多亏了陈将军统军有方,将士个个奋勇争先,方有此胜。”“孝直先生谦虚了,只是陈某不明白的是,为何孝直先生有此奇计却不愿居功?却让全自领其功?”原来这一切的计谋并不是陈玉成设计的,竟然是法正一手策划,而他不但设计大败了钟馗和丁彦平,还将所有功劳都让与了陈玉成。“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前番某得罪了主公,险些丧命,承蒙将军以项上人头担保,才得以保全,此份恩情,法正敢不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