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老翁便起身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去,刘备望着远去的渔翁,不由得长叹道:“没想到小小的雍丘,竟然有此等人物,实在是让人感慨啊!”关羽捋了捋自己的长髯,呵呵一笑道:“大哥何必如此,子曰:十室之内必有忠信,雍丘虽然不大,但是也定然会有许多忠义之人,不足为奇,不如赶紧去寻金鳞先生吧!”刘备点了点头,于是立刻翻身上马,向着那渔翁指点的方向行了过去。没多久,刘备三人便来到了目的地,寻了一会儿,便看到了一处茅屋,周围用着木栅栏圈出了一个小院子,而院子中除了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之外,并没有太多陈设。石桌之上,还放着一个棋盘和黑白两盒棋子。刘备缓缓推开了柴门,慢慢走到了那茅屋的门外,清了清嗓子道:“汉室宗亲荡寇将军东郡郡守刘备,特来拜见金鳞先生!”然而喊了半天,却没有人回应;刘备以为自己的声音太小,于是加大声音,再次喊道:“汉室宗亲荡寇将军东郡郡守刘备,特来拜见金鳞先生!”可是依旧没有回应,刘备有些莫名其妙。这时身后的张飞忍不住了,猛地拍了下门,大声喝道:“刘基!我大哥来见你,为何你敢如此无礼,门都不开!”张飞的嗓门确实大,刚喊完没一会儿,那茅屋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睡眼惺忪的童子,看到眼前的三人,不由得有些害怕,急忙问道:“三位……想……想要做什么?”刘备瞪了一眼张飞,继而又恢复了笑脸,拱手拜道:“刘备来此拜见金鳞先生,还望小哥能代为通传一声。”听到这,那童子松了一口气道:“原来这样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是哪里来的歹人!我家先生昨日出门去了,还不曾回来,所以三位还是请回吧!这大雨天的,亏你们有个心了!”听到童子的话,张飞不由得再次嘟囔起来:“俺早就说了,这大雨天,还不如在家睡觉,大哥你看,连这小童儿都这样说!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等那刘基回来,让他来见大哥就是了!”“三弟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以后就别跟我一起出来了!”看到刘备真的生气了,张飞一下子捂起了嘴巴,不敢再说一句话。“小哥,不知伯温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童子想了想道:“这个我就不知了,先生是出去寻师访友了,若是聊得开心,或许半个月也未可知;又或者几天之内就回来了。”刘备想了想,最终说道:“好,既然如此,那等伯温先生回来后,烦请小哥代为转告一下,就说刘备前来拜见,到时候请伯温先生务必不要再外出了。”童子答应了之后,刘备便暂时回去了,不过他还是隔三差五地派人前来打听刘伯温是不是已经回来了,直到有一天,他终于等到了刘伯温回来的消息。刘备急忙再次带着关张二人前往,只不过此时已经到了寒冬时节,天气变得寒冷起来,三人也都已经穿上厚厚的棉衣。到了刘伯温的茅屋外,正看到之前的那个童子等在那里,刘备连忙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童子面前,高兴地问道:“伯温先生何在?快带我去见他!”童子连忙摆了摆手道:“将军且慢!我家先生吩咐了,如果今日将军来了,那需要和我家先生手谈一局,再说相见之事。”刘备一听,不由得有些错愕,皱了皱眉道:“若是刘备今日没来,明日后日再来呢?”童子呵呵一笑道:“先生说了,若是将军今日不来,那我家先生担心被庸人所扰,明天就回离开此地,另寻他处了!关羽此时也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说道:“三番两次前来拜见,这刘基竟然如此无礼,实在有些让人气恼。大哥,怕是此人真的没有什么本事吧?”刘备伸手阻止了关羽的话,拱手对那童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刘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不能见面却又如何手谈?”“玄德公勿虑!我家先生在屋内,玄德公在屋外,我根据先生之言替先生落子即可。玄德公先请吧!”说完便让刘备落座,而童子则站在一旁,等着刘备落子。刘备拿着黑子,想了一下,便落下了第一子,那童子便来到门前高声喊道:“玄德公第一子落在右上角三三。”这个时候,屋中传来一个自信而又爽朗地声音道:“左上角,星位!”接着那童子便将白子第一子落在左上角的四四处,刘备呵呵一笑,继续下第二子,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刘备的心中便越来越吃惊:此人不但有过目不忘之术,胸中定然还有棋盘在,否则岂能隔空和我下棋,隐约间我还已经处在落败之势。看来此人果然有非常之能,今日我是来对了。过了半个时辰,一阵冷风吹来,忽然棋盘上飘落一片雪花,一旁观战的张飞不由得惊叫道:“大哥,下雪了,别下棋了!”然而刘备并没有理他,继续思考着他的棋子该如何放。雪,越来越大,而张飞则恼怒地来回乱动,有几次他都想一脚踹开那门,把刘伯温给揪出来,可是最后却被关羽给拦住了。因为此时的关羽也已经明白,能这样下棋的人,绝对是高人。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刘备终于不敌刘伯温,他起身来到门前,甚至还来不及拍一拍身上的积雪,口中吐着热气,感叹一声道:“备甘拜下风!”“玄德公谦虚了!棋盘如战场,世人皆为棋子!玄德公敢于牺牲许多无用之子,争取最后的胜利,可见玄德公确实胸怀大志,非世界许多虚名英雄可以比拟!虽然最后棋差一招,但是却足以让刘基刮目相看!”话音刚落,只听得吱呀一声,那扇门终于开了,望着此时浑身是雪的刘备,刘基连忙拱手谢罪道:“让玄德公在雪中配草民下了那么久的棋,真是草民之罪也,还望玄德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