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和慕容垂领着大军迅速退回太原——寿阳他们已经不敢再停留,这一次突袭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只不过周军的反应太过迅速,让他们和西凉大军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慕容垂此时十分懊恼,他的大军先是遭受到了李陵的偷袭,后来慕容翰又成为蒋将选择的突围方向,甚至最后还被刘裕和冉闵不到一千人的骑兵杀得溃不成军,还损失了嚣魏牟这样一员大将。慕容垂这次的兵马损失几乎快要过万,他根本无法回去和慕容儁交代。而反观金兀术的兵马,只是在面对周军的主力兵马的时候损失了一些,但却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如果以后两家有冲突的话,那他慕容氏就已经落了下风。慕容垂十分郑重地和金兀术说道:“完颜兄,如今周军主力已到,就单凭我们的兵马决不可能是如今的中原皇帝的对手,所以还是要让马腾一起出手,不能让他坐享渔翁之利。”金兀术自然也认同慕容垂的意见,之前苏秦提的建议是西凉大军退出并州,而完颜和慕容两部直接突袭周军在冀州的驻军。只不过现在计划失败,两家兵马损失颇多,他们也不会让西凉大军就这样置身事外。“我这就让人去传信高仙芝,让他配合你我两部兵马,否则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此时张仪带着长孙无垢还要几个保全卫,包括时迁和白玉堂等人,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但是长孙无垢却是一言不发,眼中略微有些伤感。长孙无垢在马车之中,静静待着,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提起兴趣,这时一旁的张仪忽然开口问道:“长孙姑娘离家许久,想必已经十分想念西凉的亲人了吧,天子让特意让我送姑娘回家,姑娘心中是否有些感激?”马车之中毫无反应。张仪没有气馁,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知姑娘对当今天子的印象如何?”这下张孙无垢没有沉默,而是十分淡定地答道:“周天子是你们周臣之天子,并不是妾身之天子,也不是我西凉之天子,他人如何,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番话,让张仪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不过一旁的白玉堂却不乐意了,大喝一声道:“放肆!如今天下一统眼看就在眼前,莫非长孙姑娘还以为西凉王能够和天子一争长短不成?陛下念你是被时迁兄弟用特殊手段请来得,所以才特别开恩放你回去,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说出这番话来……”看到白玉堂生气,张仪连忙在一旁劝道:“白左使莫要生气,站在长孙姑娘的立场,这样说也没有一点问题。”“当初要不是看到有人把你献给马腾那个老家伙,我也不会把你绑来,只是不忍心看你这样的妙人被马腾给糟蹋了。虽然如今陛下让我们把你送回去,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留在西凉,那还可以和我们继续返回下邳。”几人一言一语的,长孙无垢却没有多少话,直到听到时迁的这段话,她才呵呵一笑道:“即便真的想要送我回去,也不需要在这样的天气吧?还有如果想要送妾身回西凉,只需要一辆马车就好了,何必还要劳烦张先生和白左使一起护送?张先生乃是舌辩之士,妾身早有耳闻,此番张先生前往西凉,怕是名义上是送妾身回去,实际上还是想要在西凉有所图谋。”这一番话说的时迁哑口无言,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奉命前往西凉,听从张仪调遣,可是他也不知道张仪是要去西凉干什么,听完长孙无垢这一说,才觉得十分有道理。被长孙无垢看穿,张仪不由得哈哈一笑,颇为赞赏地说道:“实在没想到长孙姑娘还要这样一番见识,这可比很多男儿都要高明很多。实不相瞒,张某此次确实是有其他任务在身,而事情的起因便是西凉王背弃盟约,和鲜卑异族结盟。”听到张仪的这番话,长孙无垢的心中也是一惊,她虽然知道如今马腾的处境不好,却真的没有想到马腾会和鲜卑人结盟——毕竟在去年,他们还互相厮杀的你死我活的。“不知张先生准备怎么办?”张仪缓缓说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从黄巾之乱起,近二十年间,天下战乱纷纷,百姓流离失所,朝不虑夕。而陛下起于微末,从一默默无名之辈,仅用了十余年便已经令天下几乎一统,此等武功,自古以来又又何人?如今陛下又要对异族兴兵,却一直没有对西凉王有发兵的意思,并非我大周没有能力踏平西凉,而是因为陛下之前和西凉王有过盟约,再加上西凉王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无论是对付曹贼,还是震慑西凉,还是兴兵北疆,从来没有做过有损于社稷和百姓的事情。所以陛下不忍心加刀兵于西凉和西凉百姓。哪怕西征大军陈兵近十万在蜀地,也没有对西凉采取任何行动。甚至到马腾他背弃盟约,天子还是没有下令,这一切都是因为天子不想百姓再受战乱。此番话本来是想要说给姚公听的,如今既然长孙姑娘有如此卓绝见识,那张某就先说给姑娘一听,不知姑娘以为天子为人如何?”长孙无垢听完,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没想到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周军的实力,她是非常清楚,如果马腾想要和吴立仁起纷争,那马腾可以说一点胜算都没有,甚至只需要半年,便可以将马腾击败。之前吴立仁一直没有动手,长孙无垢以为吴立仁还没有做好准备;可是听完张仪的这番长篇大论,她才真正明白,吴立仁的用意是什么。“周天子心系天下百姓,实在是难得的仁义之君,妾身替西凉的百姓谢谢周天子了。听先生的意思,想要通过义父,劝谏西凉王,但是据妾身了解,西凉王并不是很能接受别人的意见,义父虽然在西凉王面前颇受重用,但是对于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特别是这种颇为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