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騄的话,也是所有西凉大军的心思,虽然这些将士都已经跟随高仙芝很久,也受到了高仙芝的很多训练,可是面对着这样的环境,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经生出了退后之心了。“夫人,如今兄长已经归顺了大周,你我如今也算是大周之臣,今番奉命征讨西域诸国,若是就此退去,夫人以为如何?”马云騄没有懂高仙芝的意思,直接问道:“退了就退了,我们又不是死士,不需要把命搭在这里吧?”“呵呵,话虽如此,但是如今的大周天子,自从起兵以来,做了多少让人以为都无法完成的事情,今天既然大动干戈,劳师远征,必然不会就此放弃。我等虽然可以暂时退去,但是无疑西凉军立功的机会就失去了。如今中原战场已经在天子的控制之下,我等若是再不能立下功劳,怕是等到大军返回之日,也是西凉军解甲归田之时了。”马云騄没想过那么多,但是听高仙芝的话,她有点赞同,可是他却依然不同意,为了立功而让那么多将士葬送在这葱岭之上。“夫人,你放心,我绝不会用将士们的性命去冒险的,这几天,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形,并非是无路可走,若是安排得当,也许可以让大军过去,夫人难道忘了子午谷之行吗?”子午谷本来也是让人觉得是无法通过的的,可是在高仙芝的带领之下,大军还真的通过子午谷,取下了长安。看到高仙芝自信的模样,马云騄也点了点头。只不过这里的地形比子午谷更加复杂,高仙芝一点都不敢大意,在此之前,他便已经询问过贞德关于通过葱岭的问题。而贞德,也已经早做好了打算,直接拿出了一副自己绘制的简略路线图——之前她和郑和等便是通过这个路线翻山越岭到达的中原。所以,有了贞德的路线图,高仙芝的心里更加自信,在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准备和动员,高仙芝终于开始下达了行动的命令。常年和高仙芝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即便心中怀疑,可是高仙芝带给他们了足够的勇气。高仙芝选选择了较为宽阔的道路,自己则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虽然很多将士劝阻,可是高仙芝依然不为所动,一时间西凉将士也都群情高涨,对于这种艰险的环境,也生出了搏一搏的信心。行了几天,随着海拔的逐渐提升,地势也变得更加陡峭,而气温也下降的厉害,伴随着便是不时飘起的雪花。虽然如今才是入夏时节,可是在这里,仿佛永远都感觉不到温暖。大军的速度也开始缓慢下来,不时还会出现一些人因为不适应这样的高原和寒冷而造成的呕吐、抽搐、眩晕,严重的也有直接不治而亡的。只不过这样的情况是少数的,还不足以动摇军心,但是军中的其他将领却未免开始担心起来。“高将军,这样恶劣的天气,我军实在不宜再进军了!”休息的时候,高仙芝才刚刚下马,一个声音飘了过来,高仙芝回头一看,原来是魏冉和石达开联袂走了过来。高仙芝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只是问道:“二位将军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石达开性子急,开口便说道:“此地都是高山冰原,末将实在不知道,那大周天子此次西征到底是图了什么?即便真的翻过了葱岭,即便葱岭那边有一些边陲小邦,即便攻下了西方的蛮夷小国,隔着如此遥远的山脉,末将实在不知道,要来何用?末将真的担心,这吴铭是想要借着这次西征,来消耗我西凉大军,以达到他巩固自身地位的作用!我军若是真的这样,那就上了吴铭的当了!”听到这里,高仙芝脸色一变,忽然发怒道:“石翼,你放肆!竟敢直呼天子名讳,若是被他人听去,暗中报与天子,我西凉军岂不是危在旦夕?莫非你想要陷我西凉大军于死地不成?”石达开听完,慌忙跪下请罪道:“将军息怒,末将,末将心急,所以才出言莽撞,还望将军恕罪!”高仙芝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以后千万记得自己的身份!如今我这一万大军如履薄冰,已经见罪于西凉王,若是再得罪天子,那边真的无处容身了!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你说的情况,但是我观当今天子,确实是难得的仁义之君,西凉军虽然勇猛,但却未必能入得了天子的法眼,所以我等根本不需要太过担心。”一直没有说话的魏冉,也点了点头,接着高仙芝的话说道:“高将军所言有理,当今天子确实雄才大略,可是末将担心,天子不了解这里的地势,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和进军难度,一时不察,也是有可能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等若只是盲目听从,也不是为臣之道啊!若是这葱岭真的翻不过去,莫非我等真的只能长埋于此不成?”“魏将军,你可知,此次西征的主将是谁?”魏冉下意识地说道:“难道不是少将军吗?”自然,魏冉说的是马超,在他的心中,还没有把马超当成新的西凉王。高仙芝摇了摇头,“非也,是天子的贵人贞德夫人。”听到这里,石达开忍不住笑了出来,“高将军说笑了,我等谁不知道,天子派这个所谓的贵人来,只是彰显天子的决心罢了!莫非我等还真的要听她这样一个胡人女子的指挥不成?”高仙芝也不知道贞德到底本领如何,但是他很清楚的是,如果贞德真的要发号施令,他还真的没有不听从的理由,毕竟贞德是带着吴立仁的圣命下来的。“石将军,我想说的是,贞德等人既然可以通过葱岭赶到中原求救于天子,那么这葱岭必然不是不能通过的,她以一介女流之躯尚且能做到,更何况是我等热血好男儿呢?”高仙芝的这一席话,顿时让魏冉和石达开目瞪口呆,紧接着两人也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激励一样,下决心要和高仙芝一起,穿过葱岭。无论如何,都不能比一个女人差——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