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陛下!?关银屏此言一出,关晓彤骤然变色,急瞪向自己的妹妹,质问道:“妹妹,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能嫁给陛下呢!”“我们怎么就不能嫁给陛下了?”关银屏却又反问道。??“我们——”关晓彤一时语滞,顿了一下才牵强说道:“虽说父亲是死有余辜,但他到底是死在了陛下手里,我们怎么能嫁给杀父之人。”关银屏却叹道:“姐姐你以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现在却又在乎起这些来了,杀父之人又如何,你也说了,父亲是死有余辜。”关晓彤语塞,一时无言,不知该怎么反驳自己的妹妹。她陷入了沉默之中。关银屏明眸中却又浮现出了崇敬之色,说道:“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圣君,这姐姐你也看来到了,而且看陛下方才那些话,他似乎对你我也有中意,既是这样,嫁与了陛下这样的奇男子,也不枉我们此生了。”“你说的也……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关晓彤被她说的动摇,却仍存几分犹豫。关银屏继续道:“如今汉国覆灭,父亲已死,我们那两位兄长已不知所踪,至于关胜那个叔父,虽说跟我们有血脉之亲,毕竟还存有隔阂,不可能对我们照应太多,你我姐妹在魏国中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孤立无援,不嫁与陛下,你我的将来还有什么可依靠的,我们毕竟还是女人啊。”一句“毕竟还是女人”,瞬间打在了关晓彤的心坎上,说到她身形一震,眸中的顾忌犹豫之色烟销玉碎,取而代之的,则是几分担忧。她终于省悟,竟识到自己纵然是巾帼女将,可以上阵杀敌,但终究还是女儿身,在这个男人的世界,没有一位可靠的夫君依靠,是绝对不行的。而放眼天下,甚至是放眼古代,只怕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比陶商更加可靠了。“唉——”关晓彤长叹了一声,摇头苦笑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我们光顾着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儿家,女人啊,终究还是要嫁人的,至于陛下嘛……”关晓彤抿嘴浅笑,眸中泛起丝丝缕缕的脉脉秋水,显示着她的内心之中,也将陶商视为了最称心如意的郎君。看到姐姐回心转意,关银屏暗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关晓彤却又秀眉一皱,叹道:“早知如此,适才陛下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们就不该反应激烈,直接答应了便是,现在倒好,难道要我们去求着陛下娶我们吗,这个脸我可丢不起。”“这倒是无妨。”关银屏淡淡一笑,“适才我们既然已看出,陛下对我们有意,那我们就还有机会,大不了以后就多多顺着点陛下,多给他些暗示意,我相信以陛下的聪慧,定能看出我们的心意,到时候只要他再开口,我们不要多做扭捏顾虑,直接答应了便是。”“说的也是,那我们只好再等等了,你也知道姐姐的性格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了,烦死了。”关晓彤嘟着嘴抱怨道。关银屏便取笑道:“姐姐就这么急着想要嫁与陛下么,莫非姐姐心里边其实早就对陛下种下情根,巴不得能嫁与陛下,方才在妹妹我面前,只是因为口是心非而已。”“你个臭丫头,竟然敢取笑起你姐姐我来了,你是找打。”“哎呀,阿姐被我戳穿了心思,想要杀人灭口啦。”“还说,别跑,给我站住!”夜色笼罩的大营中,回荡着两姐妹的嬉闹声。未有多时,关城大堂中,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便开始,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紧接着,整个关城内外也是炊烟四起,浓郁的肉香笼罩了整座居庸关,血战余生的大魏将士,也有说有笑,开始享受天子赏赐给他们的酒肉。居庸雄关,今晚已变成了大魏将士们狂欢的海洋。大军休整三日,后续的十几万大军,66续续的也都赶来关城会合,将士们养精蓄锐已足,陶商一声下令,大军再度开拔。二十万大军出关北上,沿着西北方向的大道,继续浩浩荡荡的前进,追击败溃而逃的刘备,还有他不足三万的残兵败将。陶商要赶尽杀绝!……上谷郡以西,刘备则还在带着他的残兵败将,一路向西北逃窜,连停下来喘口气都不敢,一口气逃出了数百里之地才罢休。是日黄昏,刘备终于是逃至了上谷郡与代郡交界的潘县,守将石敬塘打开城门,迎接刘备入城,奉上酒肉给刘备一众压惊,刘备慌溃的精神,这才稍稍安稳几分。县城,大堂。高坐于上的刘备,接连灌了几杯酒,方才平复下紧张情绪,但接着,一股悲凉之意,便袭遍了全身。“没想到,朕堂堂大汉天子,竟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唉——”唉声叹息之下,刘备又是仰头将一杯苦酒灌下。大堂中,众将也是叹息连连,失败悲观的情绪,像瘟疫一般,感梁着众人。一片萎靡的气氛中,诸葛亮却强打起了精神,宽慰道:“陛下也莫太悲观,正怕谓天无绝人之路,竟然我们能成功的从居庸关撤出来,就说明陛下仍有上天护佑,天不绝我大汉也,我们还有机会。”司马懿眼珠子微微一畔,也跟着劝慰道:“是啊陛下,我军虽败,尚有三万多雄兵在手,况且鲜卑人的骑兵离我们已不远,只要我们能及时联手鲜卑,反败为胜不是没有可能。”一听到“鲜卑”二字,刘备身形陡然间一振,就仿佛垂死之人,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又恢复了几分希望。“敬塘,鲜卑人到哪里了?”刘备期许的目光看向了石敬塘。石敬塘忙拱手道:“启禀陛下,耶律大单于昨日刚刚率八万铁骑赶到了城西十五里,正在安营休整,原打算明日继续东进赶往居庸关,却没想到陛下……”后面让刘备难堪的话,石敬塘没敢再说下去,意思却已明了。听得耶律阿保机大军就在附近,刘备便松了一口气,唏嘘道:“幸亏耶律阿保机及时赶到,我大汉就还有一线希望,尔等谁愿为朕走一趟,去请阿保机提兵来潘县会盟,共抗陶贼。”刘备话音方落,司马懿便站起来,拱手道:“陛下,臣前番数次与鲜卑使臣打过交道,对他们也算颇为熟悉,臣愿走一趟。”“那就辛苦仲达了,事不宜迟,仲达去回吧。”刘备欣慰的向着他摆了摆手。“陛下且在此安心等候,臣告辞。”司马懿深深一躯身,起身告退而去。当司马懿穿过大堂,经过石敬塘跟前之时,目光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悄的向着石敬塘瞟了一眼,使了一个眼色。石敬塘也微微点头,眨了眨眼睛,以眼神会意。二人心领神会,司马懿脚步不停,不动声色的匆匆而去。离开潘县,司马懿策马飞奔,直抵十五里之外的鲜卑人大营,天黑之前,连绵数里的鲜卑军营,已在眼前。勒马停步,司马懿一眼扫去,但见成千上万顶帐篷,星罗棋布的座落在旷野间,井然有序,军气森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营上空,数不清的狼旗,如怒涛一般翻卷飞舞,彰显着霸道之气。再看大营中,一队队的骑兵巡骑,往来奔走,各处哨岗布设的也极有章法。举目所见,处处彰显着这支铁骑军团的指挥者,拥有着高的治军之术。看到此情此景,司马懿不由微微点头,感慨道:“向来听说胡人虽然凶悍,军纪却散慢不整,今日一见,鲜卑人的军纪比汉军还要严整,这营盘也布的井然有序,深得兵法中安营扎寨之妙,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这耶律阿保机虽为胡酋,实力却远胜于刘备,的确是个天命之主,也只有借助他之手,才能灭了那陶贼,报我司马懿灭族之仇,夺妻之恨!”感慨过后,司马懿的狼目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复仇火焰,打马扬鞭,直奔鲜卑大营。大单于帐。大帐中,耶律阿保机正喝着马奶酒,跟耶律楚材纵论着染指中原的宏图远志。这时,帐外亲卫却入内来报,言是汉国太尉司马懿在外求见。“司马懿?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是应该在居庸关,帮着刘备抵御陶商的吗?”耶律阿保机放下马奶酒,虎熊般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疑惑。耶律楚材眼睛一眯,却捋须说道:“这必是居庸关方面出了差池,不管怎样,这个司马仲达对陛下染指中原有极大帮助,陛下务必亲自出迎,以显示对他的礼待重视,以收买其心。”“楚材言之有理,本单于这就亲自去迎一迎他。”耶律阿保机连连点头,当即起身相迎。当他就要出帐之时,忽然想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闪,便是俯身将自己的一只靴子脱了下来,光着一只脚就出了大帐,匆匆忙忙的赶往营门。左右那些鲜卑文武们,见他们的大单于这副光脚的匆忙样,皆是心中不解,唯独耶律楚材微微点头,暗自会心而笑。片刻后,耶律阿保机奔至营门,大老远的就张开双臂,加奔了上去,也不顾脚下被咯,笑呵呵道:“久闻仲达先生大名,今日终于能见到真人,真是我耶律阿保机的幸运啊。”此时的司马懿,心中正自焦虑不安,琢磨着自己以“叛臣”的身份前来投奔,耶律阿保机会怎样待自己。正不安时,就听到了耶律阿保机热情仰慕的声音,回头一看,竟见耶律阿保机不但亲自来迎接自己,而且还急到连鞋子都不及穿好就赶了出来。看到这般景象,司马懿心中陡然间就涌起一股受宠若惊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