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轻轻地拍了拍刘辟的肩膀,止住了刘辟的话,叹息了一声:“刘辟,我心中也很同情他们,也很想帮他们,但是——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的目标是并州,而且是那些苦寒之地,还要去面对凶残的鲜卑和匈奴,你觉得带着他们合适吗,且不说此去千里迢迢,而且我们自己过去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落脚之地呢,你把他们带过去,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安置,岂不是把他们陷入是非之地了。”看着刘辟逐渐黯淡下去的脸,刘岩苦笑了一声,眼光从这些人连桑一一扫过,深吸了口气,将陈宫交代自己的话甩在一边,无疑陈宫只让自己接受这些能战之士,至于老弱病残坚决不能带,刘岩知道陈宫这是为了自己好,也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看着这一张张菜色的脸,刘岩能无动于衷吗。“这样吧,刘辟,咱们现在的确不能带着他们,但是可以先让他们移动到太行山那边,一等咱们在并州站住脚跟,就将他们接过去,相信黑山的张燕应该不至于为难这些老弱病残吧,毕竟你们也都是同为黄巾军,另外,我再给他们留下一些粮食,让他们能够生活下去,至于这些壮年,你带走一百,剩下的暂且先留在大队里,也好保护这些人,你看怎么样?”刘岩心中转过念头,当时便有了定断,这样既不违背自己与陈宫的商量,又没有放弃这些人,对自己的良心也是一个交代,而且盘算来盘算去,这样也是最理想的办法了。刘辟望着刘岩,心中也没有话好说,刘岩能够说到这份上,这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着想,刘辟还能说什么,猛地跪倒在刘岩面前,纳头便拜:“主公,你对刘辟的恩情刘辟铭记于心,刘辟别无话好说,志愿为主公死而后已。”前称将军,是因为刘辟只是迫于形势降了刘岩,但是此时城主宫殿,却是真心诚意的跟着刘岩,也算是刘岩此行唯一的收货,将刘岩扶起来,看着那些一个个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苦难的百姓,刘岩心中有一丝冲动转过:“诸位都起来吧,既然你们看得起我刘岩,那我也就不会放弃你们,暂且等我们先行站稳脚跟,到时候在差人接你们,请你们相信我,我刘岩今日的话说到做到。”然后吐了口气,取下佩剑交给身后的一名近卫:“张海,你马上回去,请军师调拨二百石粮食运来此地,告诉军师这是我的决定,我想军师会明白我的意思的。”张海领命而去,留下刘岩与一众黄巾众说话,过了一个多时辰,张海果然押运着粮食赶了过来,陈宫也赫然在其中,本来还有些心情激荡地刘岩,一见到陈宫登时有些惭愧,悄然拉着陈宫到了一边,呐呐的道:“陈宫,你听我说,我这么做其实——”“主公不用说,陈宫都明白,主公心地良善,看不得这些受苦的百姓忍饥受冻,主公没有做错。”陈宫叹了口气,轻轻地道:“只是我还有话奉劝主公,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咱们的粮草也不是太多,而且等到了并州,咱们一旦站稳脚跟,还要招兵买马,这些粮食就是根本,主公以后做事情可要三思呀,大事为重。”一番话说得刘岩维维是诺,也不敢和陈宫争辩,只是陪着笑点头不已,只说以后决不再这样,让陈宫也颇为无奈,心中对刘岩却是无话可说。安排好了这些黄巾众,刘岩便领着刘辟和一百多名黄巾众离开,回到大营,给她们换上统一的兵甲,一夜无话,第二天就拔营往北而去,在这岷山之中,就再也没有遇到过黄巾贼的骚扰。直到了第六日,队伍便已经离开了岷山,进入了太行山脉。“主公,此地已经进入太行山了,也就是进入了黑山军地盘,咱们可要夹着小心,黑山军势力极大,就连袁绍公孙瓒曹操等人也不敢小视,虽然如今已经向朝廷请降,这张燕更是被封了平北将军安国亭侯,但是张燕始终所在黑山燕山之中不肯出来,其实归根结底,黑山军还是流寇,若是撞见我们的话,必然会被咱们的粮草动心,敌众我寡不可力敌呀,所以咱们就略过河内郡,直奔上党郡,如今天下大乱,已经无力在抵御鲜卑的劫掠,而且董卓也并不在意并州,所以雁门以北几乎是处于无人管的状态,只要咱们过了雁门,那里几乎都是无人来管的空城,最适合咱们落脚。”陈宫眺望着大山,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刘岩听,但是却难掩眼底的一丝忧色,他说的是实情,雁门关外却是已经无人来管,鲜卑多次劫掠之后,除了一些不愿意离开故土的百姓之外,连官吏都没有,虽然朝廷一直在委派,但是谁愿意来此送死,这是他们的机会,但是也是他们的危机。刘岩点了点头,也知道陈宫的担心,这一路上,陈宫几乎一致在给他恶补并州的形势,所以到如今,刘岩对并州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也明白为什么没有人会在意并州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凉州,这是因为边疆苦寒之地,不要说不利于耕作,更主要的是多年战乱,人眼太过于稀少,根本就不利于发展,整个并州加起来的人口也就是六七十万人,这相当于山东河北江东这些富饶之地一个州郡的人口,甚至于赶不上那些富饶的大郡,向袁术盘踞的南阳,只是南阳一个郡的人口就有二百四十多万,也正是因为如此,袁术才能凭借一郡之力与天下英雄抗衡。而并州,刘岩想起来就头疼,所谓并州,唯有上党雁门太原三郡有些人口,其余如上郡西河五原云中定襄朔方六郡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万人口,特别是朔方一地,具官册记载,人口不过七八千,户不满两千,而他们所选择的落脚之地就是朔方,虽然是一郡之地,但是还赶不上别处的一个乡亭人口来得多,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没有任何的势力,也没有人来争。一旦到了朔方落脚,将要面对的就是鲜卑的骑兵,单凭刘岩手下这几百人,面对鲜卑骑兵给本就是羊入虎口,所以刘岩这一路上一直琢磨着如何应对骑兵,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个时候还没有马镫,骑兵只能靠骑术,大部分骑兵并不能双手同时挥动,这就意味着这些鲜卑骑兵不能骑射,那么面对的就是只要刀枪,而且鲜卑都是轻骑兵,并不着甲,所以对付起来也还是有办法的。这就是刘岩为何从陈留就开始研究木盾大阵,结阵一抗骑兵之势,而且刘岩还准备研究弩车,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但是他也能捉摸的出来,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抵御骑兵的冲击,尽量减少自己士兵的伤亡,但是截至目前,刘岩并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从这一日,刘岩他们开始小心翼翼,斥候探马不断派了出去,不过幸好还没有进入太行山腹地,更没有与黑山军遭遇,这让刘岩他们还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这样的幸运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第三天,刚刚进入了一处山坳,探马就回来报告说,前方发现了敌人,差不多有七八百之数,而且已经和前方的斥候有了接触,他们斩杀了几名敌方的斥候,但是还是引起了敌方的注意,如今那队人马已经开始朝这边赶来了。“结木盾阵。”刘岩大喝一声,手下兵士便立刻取下木盾,很快就结成了一座大阵,将四面八方全部围了起来,没面木盾高约米半,被一个个木杠链接,而且是上中下三道木杠,加上木盾有四个支柱顶在地上,也不用兵士来维持,再说这么一个圆形的木盾大阵,就和一个大木桶一样,想要突破也不容易。果然过了没多久,就听见一阵喊杀声,不远处的山石之后一转眼,就冲出来一彪人马,当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独眼将军,手持一柄长戟,领着手下径自杀了过来,远远地就哈哈大笑:“我还正犯愁今年过冬没有粮草,竟然就有人打瞌睡送来枕头,真是太好了,弟兄们,给我杀上去抢过来。”显然着黑山军对这股只有三四百人的小队人马并不放在眼里,黑山军的强横世人皆知,就连北方的霸主袁绍都不能相敌,就凭这么一点队伍也敢进山来,真是不知死活。不过只是片刻,就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刘岩所部也并不畏惧,纵然他们人多势众又如何,刘岩他们仗着有木盾中守护,根本就不怕,一个个保持着沉默,敬待着黑山军冲上来,一待黑山军进了射程之内,便是一片箭雨洒下,可惜黑山军冲的太急,这一阵箭雨过后,不过伤了五六十人,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黑山军兴奋地嚎叫着冲了上来。“木刺。”刘岩大喝,登时将从木盾的那些不知道做什么的小孔里伸出来无数削尖了的木刺,此时正好是黑山军团团将他们围住,最前面的人正举起武器劈砍木盾,只是武器落在木盾上,一时间被卡住,一个个一时间抽不回来,就在这时候,木刺探了出来。